“林澈。”
我愣了一下，望著站在香樟樹下的穿著白色校服襯衫的少年，心口的悸動漸漸褪去，失落感抽絲剝繭般湧現，再一絲一縷纏上心房。
“你怎麼來了。”我繼續低下頭，偷偷抬起袖子揩掉眼淚，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
“剛剛你突然跑出來，我有點不放心，才跟來看看的。”他漆黑的眸子挾帶著擔憂，有些猶豫地靠近一步，朝我伸出手。
我知道他可能是想安慰我，但是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所以我立刻從地上起來，盡管蹲得太久，雙腿有點麻木。
“你沒事吧？”他關切道。
“沒什麼的。”我假裝若無其事地抿了抿嘴唇，“謝謝你的關心，馬上就上課了，我們快點回教室吧。”
說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小水。”身後突然傳來林澈有些急切的聲音，我怔了一下，回過頭，眼裏禁不住有點錯愕。
他不是一直叫我白水同學的嗎？怎麼突然間，變成小水了呢……
“咳……”顯然，林澈也發現了不對勁，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下節課是自習，晚一點也沒關係的。”
“不會吧，班長你不是要維持秩序的嗎？”我眯起眼睛笑了笑，“何況馬上要高考，萬一老師來查堂就不好了。”
“是這樣沒錯，但是……”林澈認真地望著我，一雙眸子閃爍著光芒，“我有話要對你說。”
“額。”有話對我說，會是什麼呢？我有點緊張地移開視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隻覺得頭頂的烈日溫度仿佛又上升了。
“外麵溫度很高，再這麼下去真的會中暑，我們去教學樓好了。”林澈眯起眼抬頭看了一眼，飛快地走到我身邊，“走吧。”
“嗯。”我的腿現在已經不麻了，便也加快步伐朝教學樓去。
走到教學樓的小樓道時，林澈已經陸陸續續和我說了不少話，我一直安靜聽著，直到他提起第一次同我見麵的場景。
“記得，那時候你把演講稿弄丟了，正好撲到我臉上。”想起那時候他冒失的樣子，也不禁有點好笑。
“沒想到，三年就這樣過去了，從第一天開學到現在快畢業……過得真快啊。”
“嗯。”林澈也發出同樣的感慨，停下腳步。
“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你的樣子……”
聽聞此言，我也頓住腳步，樓梯口的陽光斜斜照進來，隻在角落擱下一小片陰影區。
林澈靠在陰影那邊，話說到一半又終止，我微微睜大眼睛，還是望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到他語氣裏的認真。
“不知道白水同學你發現沒有。”他低下頭，“其實我……在你麵前，就會特別緊張，我……覺得你和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你總是這麼努力，這麼安靜，幹淨得就好像一杯不溫不火的清水。”
“分文理班的時候，我本來打算選擇理科的，可是為了能夠繼續靠近你，那個時候，才會選擇了文科……”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成為朋友，就算隻是朋友也好。”
“突然和你說這些，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吧……但是有些話，我怕再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我喜歡你，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