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雞與周餘弦到的時候,王見斜也已鑽進了帳篷。這時那美女臉上的血汙泥土早被洗幹淨了,露出了原本嫵媚精致的五官,但王見斜不是母雞,他可不會在意這些,單刀直入的問道:“這位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外麵追你的那些人又是怎回事?”母雞憐香惜玉,很不高興人家剛醒王見斜就問這些,一皺眉正要為那美女說話,那美女自己卻已經開口了:“我、我叫楊瑾,從北京來,我……我現在頭好痛,麻煩給我點時間,讓我理一理行嗎?”楊瑾邊說邊捧著頭,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王見斜還沒回答,母雞卻已忍不住連連叫道:“可以可以,妹子你慢慢理,不急。”“小哥兒,你真好,幸虧在山寨的時候認識了你!”楊瑾一臉感激的看著母雞。母雞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王見斜掃了母雞一眼,麵無表情,沒再說什麼。楊瑾咬著嘴唇,顯然她回想的是什麼極其恐怖、痛苦的事情,表情很是痛苦,過了兩三分鍾,才緩緩說道:“我跟五個同伴在那邊樹林裏露營,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睡到半夜的時候,一個同伴出去上廁所,卻不小心、不小心……”“不小心什麼?”王見斜急急追問。楊瑾顫聲道:“不小心摔倒了一個小山坡下,摔斷了腿。我們聽到呼救後去救他,繩子還沒丟下去,卻見他渾身突然抽搐起來,嘴裏不聽亂喊,就像野獸叫一樣!抽了一陣,他爬起來就往山坡的另一邊跑,我們喊都喊不住……”周餘弦突然插口道:“是不是長絡腮胡的?”楊瑾一愣,抬頭看著周餘弦,奇道:“你、你怎麼知道?”周餘弦聳聳肩,道:“我猜的,因為那個瘋子最先來到我們的營地。”王見斜回頭用那種不一般的眼光看了周餘弦一眼,似乎在嘉許其思維縝密。“是啊,當時他跑後,我們在上麵看得莫名其妙,忙放了繩子,吊了兩個人下去追他。誰知他們到了下麵,其中一個大腿不小心被一種帶刺的植物刺傷了,沒過兩分鍾……他、他也發了瘋,還咬死了另一個同伴……”楊瑾說著這,眼裏噙淚,已說不下去了。王見斜“唔”了一聲,道:“應該是中了某種毒,這些人會發瘋原來是這個原因……”楊瑾搖著頭道:“你不知道,更恐怖的還在後麵!那被咬死的夥伴竟然不一會熱又活了過來,隻是也已經發了瘋……我們剩下的三個人在上麵都嚇得魂飛魄散,營地也不敢回,隻有朝林子跑,想躲起來,但似乎發瘋的人在後麵,對我們緊追不舍,直接朝我們藏身的地方來了……”“我們三個隻有拚命的逃,兩個男夥伴因為保護我讓我先走,他們也被咬了,然後我就逃到了這兒……”楊瑾說到此,已淚如雨下。“我靠!那是什麼鬼植物?怎麼搞得跟電影裏的僵屍病毒一樣,好嚇人!”母雞忍不住叫了出來。“嗯……我已經殺了五個人了,你們一共六個人,這麼算起來,應該沒有其他中毒的人了吧?”王見斜問道。楊瑾輕輕點點頭,道:“也、也許是吧。”在場的人聽到,都暗自鬆了口氣,看來今晚是安全了。但,這口氣恐怕才鬆到了一半,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所有人耳朵一豎,全身瞬時起了雞皮疙瘩:他們聽到了一個女人在喊“救命啊!救救我……”,而這個聲音跟他們麵前的楊瑾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顯得中氣更足一點罷了,似乎沒有受傷。所有人都愣了足足三秒,但那救命聲依然在響,且越來越近,確實不是大家幻聽了!“怎麼回事?”當周餘弦拉著梁慕雪、母雞往後退了一步,盡量離那楊瑾遠點的時候,王見斜卻撲倒了楊瑾身邊,一把抓住楊瑾的手臂,怒喝道。楊瑾神色大慌,結結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你不知道?那就一起出去看看……”王見斜一把將楊瑾抱起扛在肩上,就往外衝。周餘弦他們跟著出了帳篷,卻見同學們都傻了一般盯著同一個方向,眼睛發直。他們順著大家的眼光看去,陡然間毛骨悚然:那邊真的有一個長得跟楊瑾一模一樣,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女人,尖叫著朝營地跑了過來,隻是她來的這個方向跟楊瑾剛才的位置有所不同。“大家不要怕,都到後麵來!”王見斜深吸一口氣,依舊扛著楊瑾往前衝。大家看著王見斜肩上的另一個楊瑾,終於反應了過來,一時間嚇得連聲尖叫,紛紛往旁散開。這場景實在是說不出的詭異,兩個楊瑾,都清清楚楚的映在了所有人眼眸中,像是一場現場放映電影,此刻突然回放,隻是劇本略有改動,求救命時一個用的跑、一個用的爬罷了!周餘弦跟母雞的額頭也嚇出了冷汗,梁慕雪更是微微發起了抖。喬昂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了根棒球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們後麵,對梁慕雪說道:“慕雪,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周餘弦橫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再慪氣鬥嘴。薑朗格跟其他幾個老鄉倒很耿直,在宗尚指揮下各拿了些亂七八糟的棒棍,勇敢地擋在同學們的前麵。王見斜扛著楊瑾,大搖大擺地迎了上去,走出好一段距離,才把楊瑾放了下來,讓她坐著正對前方。眼見後來的那個楊瑾尖叫著跌跌撞撞地跑近了,突然一下停住了腳步,目瞪口呆……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終於打了照麵,都瞪大了眼睛,滿臉錯愕之色。“你、你你還活著?”後來的楊瑾神色恐怖,牙縫裏擠出了這樣一句話。那先來的楊瑾渾身顫抖著,罵道:“你以為我死了麼?你個狠心臭女人,竟要殺了自己……”後來的楊瑾呸了一聲,反駁道:“你是‘自己’麼?你不也想殺了我麼,可笑!”“什麼狗屁不通的!你們的仇怨那就留給你們解決,我不管!但你們誰也不準踏進這個營地半步……”王見斜見兩個女人竟然對罵了起來,怒喝一聲,扭頭退回到了人群前麵,留下了他扛過去的楊瑾,獨自麵對後來的這個女人。“不要啊,她會殺了我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先來的楊瑾慌了,想要抓住王見斜的衣角,卻抓了個空,撲倒在地。王見斜冷冷道:“關於你的來曆,你剛才就已經對我們說了謊,這裏已經不歡迎你了。再說,她又是誰?”他直指後來的楊瑾。先來的楊瑾原本一副楚楚可憐相,一聽王見斜這話,卻突然麵色一變,瞬間換了副臉,變得陰毒冰冷,輕蔑一笑,道:“你救不救我沒關係,等下那些瘋子來了是逮誰咬誰,你這麼自信一個人擋得住?所以最好是大家同仇敵愾,聯起手好辦事一點!”王見斜一凜,驚道:“什麼?你說還有瘋子?”“哈……看來她真的沒跟你說過幾句實話啊,還有另一個我,當然還有另一批瘋子!”後來的楊瑾笑著插嘴道。這兩個女人剛才還是一弱一惡,現在這副嘴臉,才看起來真正的是同一個人了,都不是省油的燈。王見斜正還待說,忽聽對麵林子裏咆哮聲起,眨眼的功夫,猛然間又衝出了三個瘋子,直朝後來的那個楊瑾撲去。當先的瘋子長得正是跟第一個衝進青川大學營地的絡腮胡子一樣!梁慕雪她們被“絡腮胡”襲擊,印象很是深刻,此刻仿佛看到那絡腮胡死而複生,都張大了嘴,驚恐之情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今晚真他媽撞鬼了……”王見斜大罵了一句,又拔出了他那把軍刀,還沒動手,卻見後來的那個楊瑾就地一滾,躲過了襲擊,“啪”的一聲,她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槍,直射在“絡腮胡”的腦門上,打得對方腦袋開花。開了一槍後,那楊瑾卻不再開槍,淨是不停地左閃右避,眼看姿勢越來越狼狽,支撐不住,隻聽她罵道:“王見鬼,我沒子彈了!媽的你們這群老老少少大男人都是豬麼,眼睜睜看著他們咬死了我,你們又跑得掉?”“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王見斜聽對方連自己外號都叫了出來,不由愕然。那楊瑾邊拚命邊喊道:“不光是你,你們天龍局的什麼方朝臣我都知道……這麼多廢話,到底幫是不幫?”王見斜不再多想,朝大家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原地別動,保護好自己就行,他飛步而上,繞到兩個瘋子身後,猛地兩刀割出,兩下便結果了他們,動作快如閃電,幹淨利落。楊瑾鬆了口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道:“嗯,身手果然名不宣傳,這才像個男人嘛!”王見斜不敢放鬆警惕,環顧四周道:“你們一個六人,還有兩個呢?”楊瑾道:“被我在路上殺了。”“好……”王見斜一個“好”字才說到一半,忽又聽一聲淒厲的女人慘叫聲從北麵密林中傳了過來。眾人駭然色變,麵麵相覷……這不又是楊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