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柱子跟趙健康出來換了口氣,又繼續沉入水底,而此時喬下彬還在閉目凝神調息。其他人不敢出一聲,生怕打擾了喬下彬,或緊張或戒備或焦急的看著水中、看著黑漆漆的四周。夜空下,隻聽得到風伴著蟬鳴,與遠處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一遠一近,一唱一和。這氣氛如此的寧靜,卻又詭異。周餘弦此刻的心中愈發的緊張、期待:“爺爺他們會不會已經來了,現在也躲在黑暗裏,蓄勢待發?”那個讓他視若榜樣偶像的爺爺周幾原來就是吉望,那個讓他滿心好奇的搞笑叔公原來就是王啞巴,這兩個人曾經都離他那麼近,他們卻不曾相認,這是周餘弦每每念及都痛心疾首的,所以他無時不刻都在期待一切真相大白,一家團聚的到來!可是,現實真會如此嗎?終於,隻見喬下彬倏地站起身,一聲清嘯,剛才疲勞蒼老的臉上已恢複了七八分精神,道:“他們還沒上來?”“上來換過一次氣。喬叔,你好些了嗎?”馬潔潔關心的問道。喬下彬豪邁一笑:“練了半輩子武功,終究底子還是不錯的,奶奶的這就能讓我油盡燈枯了嗎?”郭明家等一眾人,忙笑著附和稱是。又等片刻,趙健康跟柱子再次浮出水麵,趙健康罵道:“千雪寺的老和尚是不是忽悠咱們?娘的啥玩意兒也沒找到啊!”“就是就是!我整條手臂都要伸進泉眼裏了,一個一個泉眼的摸,哪有什麼狗屁東西?”柱子也沒好氣的道。兩人說著遊上了岸。其他人麵麵相覷,都盯著喬下彬等他作指示。“聽鬆一方丈的意思,泉眼裏藏著個類似小機關的家夥,沒那麼容易被發現也正常。老胖子我挖墓挖寶出生,破解機關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吧!”喬下彬說完也不等其他人答話,抓起旁邊的潛水燈,騰空一跳,“咚”地又一頭紮入了水裏。不料,喬下彬這次入水,一去便沒再見上來,連方朝臣、王見斜也覺駭然:“這胖子難不成是魚嗎,竟能在水中呆這麼久。”周餘弦練過內功呼吸吐納,倒沒覺得有甚驚奇。隻見馬潔潔一看手表,驚道:“大哥、明家,喬、喬叔都下去十多分鍾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別擔心,應該沒什麼問題,喬叔他內功精湛,又懂龜息之法,這點時間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郭明家摸著自己瘦尖的下巴,想了想說道。“是啊!想我哥兒幾個當年,跟著喬哥在南沙群島打撈一艘古代沉船裏的寶貝兒,喬哥不帶氧氣瓶,一口氣潛水近一個小時,那叫一個牛!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柱子旁邊那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大笑道,言語間滿是對喬下彬的崇敬佩服。趙健康也點頭稱是:“大哥十多年沒出手了,一出手,必定寶刀不老!”如此一說,馬潔潔就放心了許多,也沒再多言。又等片刻,水下燈光大亮,嘩啦一響,喬下彬鑽出了水,大叫道:“有眉目了!趙老弟,甩把鏟子給我!”眾人一聽,盡皆大喜,卻不等趙健康去拿,其中一個漢子已飛快從背包裏摸出了柄不到一尺長短的綠色小鏟子,直接拋給了在水裏的喬下彬。喬下彬接過鏟子吸口氣,又一頭潛入了水中。郭明家、馬潔潔他們看得都有些興奮、緊張,特別是趙健康不停揉搓著手,笑道:“這本《涅槃誌》折磨了喬哥半年了,半年來的辛苦,今晚終於有回報了!”此時,方朝臣忽然推了推周餘弦、王見斜,小聲叫道:“二位,該動手了!”“不是說等寶貝撈出來嗎?”周餘弦一愣。“那胖子他娘的都說有眉目了,說明撈出來是沒跑了,那還等什麼?先擒住一幹嘍囉,坐等喬胖子這位老大上岸也不錯啊!”方朝臣奸笑道。周餘弦大是佩服方朝臣的城府心計,甚至都覺得這人老謀深算得有點“賤”了,他無論辦事、說話,總那麼拿捏得恰到好處的老道毒辣。周餘弦從褲兜裏摸出了一把他在潭邊撿的鵝卵小石子,衝方王二人一點頭,數道:“一、二、三……”,三字甫一出口,手中一把石子猛地朝下方撒出,他人也同時縱身了出去,雙手指如彈弓,眨眼間將飛在空中的石子盡數彈了出去,打向了潭邊每個人。這所有動作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快若迅雷,縱是趙健康他們有所戒備,但他們畢竟都是一群不會武的平常人,即便是郭明家有點武功也是平平,所以眾人才一抬頭發現周餘弦,想要閃避卻完全來不及了,“哎喲”聲四起,這六男一女,幾乎在同一時刻倒地中招。周餘弦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落在了潭邊,看著滾地慘呼的七人,笑道:“小爺才用了三四成力而已,你們就抵不住了?喬總養你們一群不堪一擊的家夥有何用?”飛步上前,雙手“啪”在各人身上一陣拍打,將他們的穴道包括啞穴全封住了,以防他們叫喊驚動了喬下彬。方朝臣沒想到周餘弦的猝然偷襲,也太容易就將他們全部拿下了,連連鼓掌,嘻哈跟王見斜走了出來,來到潭邊。“趙健康、馬潔潔、郭明家!三位好久不見,當初把我關在密室裏折磨,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吧?”周餘弦獰笑著在他三人臉上來回掃視著,盡量裝得讓自己看起來很凶狠。趙健康七人嗚著,雖然說不出話,但從他們的眼神,已表現得很明白,周餘弦的祖宗十八代早被他們招呼完了。周餘弦看的來氣,罵道:“媽的!”一伸手,在他們臉上都重重給了一巴掌,不過除馬潔潔外,不打女人是周餘弦平時最基本的一個底線,此刻也不例外。方朝臣忙將周餘弦攔著,叫道:“我的哥,我的親哥!要出氣也不是現在,這潭中不是還有個大危險……”方朝臣一句話沒說話,周餘弦忽然感到身後一股異樣,猛然驚道:“小心!”就在周餘弦喊出這一句話的同時,他隻覺腰間跟頸上俱是一麻,瞬間軟倒在地,而這時方朝臣跟王見斜已經拔出了手槍,可是也已經完全晚了,他二人還不及轉身,也中招倒在了地上。“不錯,潭中是還潛伏著我這個大危險!”喬下彬陰惻惻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