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都手拿電筒,眼睛圓睜,在房間各個角落掃視、敲打著,那馬丁跟閃木二人卻站在屋子中央,凝立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感覺到什麼了嗎,閃木?”過了片刻,馬丁摸著大胡子問道。“沒有。鬼宗二老在沒在屋內我們不一定能察覺到,但其他人肯定是沒有的。”閃木銳利似刀的目光漸漸收斂了起來。屋子並不算大,機關術造詣堪稱宗匠的吳淳領著大家,不一會兒便搜尋完了房子裏各處,包括桌椅板凳床下、牆裏麵、燒火的廚台中,無一處放過,但沒發現蛛絲馬跡,更蹊蹺的是完全看不出有周幾能在此屋裏搞學術研究的跡象。“都檢查完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嗎?”如鳴的老臉擠成了包子,問吳淳。吳淳眉頭緊蹙,沒有回答,抬頭看向了頭頂,頂上並沒有所謂的天花板,直接是在岩石上罩了一層加固的網。大家不由都跟著吳淳,看向了上邊。周餘弦卻突然叫道:“不!還有個地方我們遺漏了,沒有仔細檢查!那就是廁所!”話聲未落,隻見吳淳身子一震,拍手叫道:“不錯!幸虧周老弟提醒……”徑自掠身往屋子最裏麵的廁所奔去。在如此條件下,那廁所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在角落挖了個坑,外麵用布一圍了事,人沒近身,已可聞衝天臭氣。剛才哈比努曼跟周餘弦本來檢查到過此處,但見是廁所,又這等的臭不可當,捂著鼻子略一察看便退了出去。吳淳卻毫不在意廁所的汙穢,直接一把撕下了圍在周圍的大布甩在一旁,任“嗡”蒼蠅繞著他飛,鼻子都不捂一下,手裏的手電筒照著蹲坑旁邊看了片刻,手電筒照進了坑裏,他竟直接將頭傾斜向下,看向坑裏。旁邊的人見吳淳如此作為,皺起眉頭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大感佩服!“這茅坑打得有些不對!坑不夠深,裏麵直接平平整整的,也不利於排除穢物,用不上幾天就滿上來了……”吳淳說著,頭幾乎要伸進坑裏了。幾個年輕點的弟子想象著坑裏的屎尿滿上來的情景,再聞此臭味,幾欲作嘔。周餘弦倒不回避,畢竟這事關他爺爺的生死,緊靠茅坑邊上站著。隻見吳淳突然站起身,叫道:“我敢肯定,這茅坑下絕對有蹊蹺!大家讓開一點,我要找找機括在哪裏……”吳淳團團在茅坑四周仔細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停留在了蹲坑左麵牆的塑料口袋上,這口袋是直接掛在牆麵釘子上的,袋子裏裝著一堆草紙,想是用來擦屁股的。吳淳扯開口袋扔在了一旁,伸手在口袋遮住的沙石牆麵上不住敲打,耳朵貼近,仔細凝聽,聽了片刻他搖了搖頭。“還是不對……”吳淳眼睛正要移開,忽然“噫”了一聲,手直接上移,拿住了那顆細小的生了鏽的釘子,他用力轉動,釘子紋絲不動,他又使勁往裏推壓,卻見那釘子被他一推之下,竟真的緩緩縮進了牆內,與此同時,隻聽“喀”的一聲悶響從茅坑下傳了出來。“對了!”眾人看得都是又驚又喜。吳淳感到腳下踩的地麵開始晃動,忙一步跨出,退在了一旁。眾人凝視之下,但見那茅坑往外擴散半米米左右的四方地麵,連帶茅坑,一整塊緩緩向牆內移動,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大家都不禁“噫”了一聲,手電筒紛紛照向那洞裏,竟見是一道土梯子傾斜向下。“別輕舉妄動!”閃木叫道。旁邊機靈的哈比努曼不等吩咐,拿出了一根近半米長的探照熒光棒,用力搖晃一陣,熒光棒發出了綠得刺眼的幽幽光亮,哈比努曼徑自將棒子扔進了洞。洞子並不深,熒光棒飛出兩秒鍾就落在了地下,借著光亮,能看見裏麵隻有一條直直的通道,兩麵都是紅褐色的石壁,那石壁卻被打磨得平整光滑,上麵竟還繪著整片整片的壁畫。“這地道應該是古埃及人留下的,不會是鬼組織所鑿。”吳淳瞟了一眼,便從壁畫看出了究竟。確認了沒有危險,閃木喊聲“入”,站在最前方的哈比努曼跟吳淳便當先順著土梯子走了下去,其他人緊隨其後。周餘弦跟周何也走了進去,周何卻把周餘弦拉到了他身後,道:“等會你都走我後麵!曉得不……”他一句話沒說完,卻聽下麵呼喝聲起,接著兩聲慘叫傳來,走在前麵的人一陣驚動騷亂!“是川野狼!他往洞裏跑了……”約翰遜在前麵叫道。如鳴人在後麵還沒進洞,忙提醒道:“不要追!小心有詐!”閃木也急急附和了一遍。眾人下到下麵一看,隻見哈比努曼倒在地上已然氣絕,死法跟死在外邊的臥底阿裏亞一樣,脖子被扭斷了。而吳淳靠著牆壁,捂著胸口,彎腰“哇”在吐血。閃木喊了聲“哈比努曼”,一把抱起哈比努曼,凝視兩秒,臉色陰沉如鐵,咬牙低呼了兩聲,又緩緩將哈比努曼屍體放下了。這哈比努曼是大回派掌門馬赫格的得意門生,馬赫格有意要將其培養成接班人,所以此次派他隨閃木前來埃及,也想他曆練一番,不想才入埃及便即慘死!全權負責此次行動的閃木,對於師侄之死又要負多大責任?閃木亦是堅毅,驚怒悲痛下馬上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知道營救周幾才是重中之重,暫不做他想。周餘弦爺孫圍著相助吳淳療傷的如鳴,滿是焦急擔心。約翰遜跟馬丁領著四名弟子卻擋在眾人麵前,眼睛直盯著那深不見底的通道,絲毫不敢懈怠,生怕鬼宗二老再來偷襲。如鳴手掌抵住吳淳的後背,一身渾厚的禪淵派佛家內功源源不斷地輸送進了吳淳體內,不一會兒,麵色慘白的吳淳臉上恢複了幾分血色,渙散的目光也有了神。“如鳴大師,可以了……”吳淳讓如鳴停止了內力輸送,說道,“我、我是再難進去了,大家正事要緊,不用管我。你們注意、注意頭頂,剛才川野狼就躲在頭頂偷襲的我們……”大家聽吳淳此言,不禁下意識抬頭去看頭頂,見上方高不過一米,是一大塊刻有法老浮雕的褐紅色石頭,光禿禿的,完全沒有攀手的點,卻不知那川野狼是如何了得,竟能依附藏身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