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餘弦大驚失色,愕然之後,馬上叫道:“那她肯定也是別人易容假扮的,試想我對貴派一無所知,怎麼會曉得馬春花這樣一個人?她今天下午還領著我一起進的村,你不信可以去問……”“夠了!小賊,你越說越離譜可笑了,實話告訴你,你住的農家樂老板也是我派弟子,他明明見跟你一起進村的是個大男人,還是個外國人,你卻敢胡言亂語狡辯到馬春花身上,要臉不要?”瑤瑤不屑得看都懶再看周餘弦一眼,轉身對那女人一躬身,就道:“請掌門師姐馬上下令,處死這惡賊,為師叔報仇。”周餘弦原本聽她說跟自己進村的是個外國大男人,已經一頭霧水,心中隻想“這他媽是見鬼了嗎,到底誰在說謊?”,又聽她叫那“老妖精”為掌門師姐,那一瞬間,周餘弦瞪著那美豔的女人,駭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地下了,驚道:“掌掌、掌門?”“小子,你沒想到隻顧著逃命,卻又送上門來了吧?哼,天意如此。”那女人神情更見嚴峻,剛才隻有溫柔嫵媚的臉上,此刻已顯現出一股領袖的不凡高貴冷豔氣質,道:“你可知我是誰?”“你他媽剛才不在說你是掌門嗎”周餘弦心裏沒好氣的回答,但表麵上隻默默搖頭。“無我派中國分支,又稱巫教,我便是巫教掌門人阿木莫奴!”那女人冷然道,“你又知我巫教的四大鎮山絕技是哪四大麼?”周餘弦更是木然無語,不知道她咄咄逼問這些有何屁用,隻得依然搖頭。“巫、蠱、容、武!巫便是巫術,蠱便是蠱毒,武自然也是武術了……”阿木莫奴說著袖袍一揮,又問:“容,你知道是什麼麼?”周餘弦仍是搖頭。“容,便是易容術!無我巫教易容之術,冠絕天下,我們稱第二,那絕無人敢稱第一。所以,你知道你在我們麵前說有人易容假扮你,是有多可笑了麼?”阿木莫奴說到這兒,真“可笑”的冷笑了起來,“有人敢在我無我派弟子麵前易容,我們根本隻需瞟上一眼,便知真假,更何況目睹你的人還是我派長老,那還有錯?你再是詭辯,也是無用!”“可那些事,確確實實不是我幹的啊!你要老子怎麼承認?”周餘弦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勃然叫道,管她是什麼無我巫教掌門。“狗賊無禮!”那瑤瑤聽周餘弦自稱“老子”,當先忍不住了,罵了聲,忽地伸手一把捏住周餘弦的兩頰,迫他張開了嘴,擲了個什麼小東西在他的嘴裏,隨即鬆手。周餘弦一陣咳嗽,喉嚨“咕嚕”響,隻感覺自己把那顆藥丸狀的東西吞了下去,他大驚下正要問瑤瑤給他吃的什麼,身體忽然一陣痙攣,腸子好像有一把刀在翻絞,那無法形容的奇痛蔓延開來,隻痛得他連翻白眼,抽搐片刻,口中已吐出白沫,哪裏還能說得出話。“瑤瑤,給他解毒吧,等長老、弟子們一起處置發落他也不遲,我們堂堂巫教,治罪也要治得讓他心服口服。”阿木莫奴在一邊靜靜看了幾秒鍾,說道。瑤瑤雖然憎恨周餘弦,到底也不敢違逆掌門的意思,氣呼的上前在周餘弦胸口一拍,周餘弦“啊”的聲,原本快要痛得倒下椅子上的他馬上身子一直,吐著白沫的嘴張得更大了。瑤瑤迅速又扔了粒藥丸進了周餘弦嘴巴,抓住他下巴往上一聳,他便將第二粒藥丸吞入了肚子。那藥丸功效也是奇特,才一入肚,周餘弦感到一陣涼意暈開,那劇痛立時減去了大半,直至漸漸完全消失。周餘弦喘著粗氣,頭上的汗將他頭發都打濕了,身體的痛感祛除了,那股痛意好似還殘留在他腦子裏,令得他好半天緩不過來。“這就扛不住了?”瑤瑤惡毒的笑道,“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走。”阿木莫奴輕輕說了聲,拂袖便出了門。瑤瑤將周餘弦翻了個身,抓住他腰間的皮帶,像提死狗一樣提起,跟在了後邊。周餘弦知道他們要帶自己去受“審”,估計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正要張口一氣亂罵,忽然一想,死也要死得體麵點,如此又哭又笑又罵,像個小醜一般,成何體統?周家的臉、任攬天的臉,都被他敗光了,周餘弦便強自忍住了,咬牙一言不發。黑暗中,那兩個女人也沒拿照明燈,在山林間行走似飛,如履平地,輕車熟路過了峽穀石橋,徑自帶著周餘弦又回到了他入住的那個大村莊。如此寒冬深夜,此刻村裏的許多房子卻都亮著燈,巷道上也站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那些人見阿木莫奴與瑤瑤帶著周餘弦進村了,驚異間忙向阿木莫奴施禮問好。估計這些人都是無我派弟子,深更半夜起來也為漫山遍野地抓他。周餘弦直接被帶進了村裏後方一座氣派的蘑菇房裏,說是“氣派”,隻因這座哈尼族房屋顯然與別的房子不同,高有六層,寬有六排,全用木頭搭建而成,窗戶又窄又深,古樸雄偉中帶著些怪異,很有些歲月的痕跡了。抬頭望去,讓人有種屋子高得直插天穹的錯覺。周餘弦直接被帶進了這座大樓裏,後麵許多人也跟了進來。一進門便見整座六排之寬大的屋子竟全無間隔,空間廣闊得人走進去,仿佛置身於一個超級巨大的廣場之中。一樓整個房間空蕩巨大無比,天然大理石鋪地,四周熊熊燃著非常原始的一個個的大火爐照明,在屋子裏圍成一圈;屋正中央有一座七八米來高圓形祭台,用石頭堆砌而成,一疊三層,莊嚴肅穆。瑤瑤把周餘弦推給了旁邊的兩個漢子,說了句什麼,那兩個漢子不一會兒就將周餘弦五花大綁捆了起來,帶到那三層祭台頂上跪下。阿木莫奴也跟著走到了祭台上,站在周餘弦旁邊。周餘弦隻見越來越多的人進入了這座大樓裏,不一會兒,祭台下竟已經站滿了浩浩蕩蕩幾百號人,這群人服飾各異,或民族、或現代、或都市潮流,也有穿著登山服、胸口掛著相機遊客打扮的,上至八十歲老翁、下至十五歲少年皆有,其中有百來十個人膚色氣質更與其他人大相徑庭,完全不是當地人氏模樣。周餘弦猜中了大半……這個村莊即是無我派,但還有一部分流動弟子生活在外,也有扮作遊客模樣的。人陸陸續續進屋,直到後來,當周餘弦看到兩名頗有威嚴的老者負手進了屋,門口那扇高有十米的黑色大木門才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