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的柏莎小姐。”周何已經反手摸到了後腰上的筆記本,作勢隻要柏莎告訴他們,他就要將手記扔過去了一般,說著,他竟回頭有意的瞥了梁慕雪一眼。激動的周餘弦心猛然一跳,想到了什麼:“叔公跟柏莎糾結這個問題,難道是在懷疑慕雪出賣了我們?”他又想起柏莎剛才看著梁慕雪說的古怪言語,很是蹊蹺。周餘弦不由跟著回頭,去看梁慕雪,卻見梁慕雪抱膝蜷身,也正無助、茫然的看著他,無所適從。“不可能!慕雪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女孩,跟這些事有什麼關係?再說她出賣誰,也不可能出賣我!”周餘弦心中堅定的這樣告訴自己。“兩位別想多了,梁小姐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柏莎的一句話,瞬間為梁慕雪解了圍,更讓周餘弦大鬆了口氣。周何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盯著柏莎,在等她說下去。“很簡單,我鬼宗有人一直在你們老家監視著你們,你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們幾乎都知道。你們確實很小心,不過還是很可惜,周餘弦有兩次不小心提起了‘生命鑰匙’鑰匙這個埃及神話中的詞語,這已經足夠讓我們懷疑你們掌握著什麼。”柏莎慢慢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說得倒是明了易懂,“可我們不是很確定,隻能想辦法慢慢一步一步試探你們,比如說利用天龍局的方朝臣隊長……”“什麼?”周餘弦爺孫不由愕然,周餘弦如夢初醒的叫道:“你利用他?難道……難道發那神秘郵件給他的,是你們的人?你們虛構了什麼遠古煞氣,通過他向我們試壓,想讓們交出手記!”“不,我們也不算騙他,有關從埃及出世的遠古煞氣都是真實可查的,不然怎麼能騙過天龍局的情報網?我們隻是通過他,給你們點壓力而已。遠古煞氣確實已經危害到了這個世界,你們早點交出周教授的手記,也是為這個世界造福!”柏莎很大方的承認了。“我們明明猜到過其中有蹊蹺,發郵件的人可能是衝我們來的,可還是……”周餘弦悔恨交加,切齒自恨已極。“真是這樣嗎?我還是想不明白,我哥已經死了,死前也被你們鬼組織抓去囚禁了那麼長時間,他知道些什麼,你們還沒拷問清楚?你們沒有理由還專門派人來監視我們,柏莎小姐,你到底還瞞著些什麼?”周何倒顯得冷靜得多,搖了搖頭,表示仍難信服。“周先生,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你現在問得好像太多了,難道我還需要再向你解釋一下鬼宗拿到手記後的用途?”柏莎伸出了右手掌攤開,示意周何該把手記交給她了,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周何目光暗沉,作沉思狀,好像在考慮。“爺爺,把《謎嵐破》給她吧,你不是說保命要緊嗎?”周餘弦忽然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說道,但他“嗎”字出口那一瞬間,身形如電,已經撲向了柏莎……他忌憚柏莎的身法,竟先發製人,意圖出其不意製勝!“餘弦!”事起突然,周何做夢也料想不到周餘弦膽敢前去偷襲,駭然大叫。卻聽“波”的一聲,緊接著轟然大響,周餘弦跟柏莎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們身旁的整整一麵牆竟然被打垮倒向了屋外院子裏,塵土飛揚,磚牆橫飛。相鬥的兩人也飛到了院子裏。“慕雪,呆在屋子裏別出來!”周何衝著梁慕雪大喊了一聲,隨即跟去。梁慕雪何曾見過這種場麵,早已是驚恐萬狀,目瞪口呆,也沒回答。隻聽院子裏周餘弦“啊”的一聲大叫,周何嚇得魂飛魄散,隻道周餘弦已經遭了柏莎的毒手,出來一看,卻見周餘弦與柏莎交了一招已經停手,兩人分站院子兩頭,倒塌的殘壁斷垣橫在他們中間。周餘弦背靠著圍牆邊的大槐樹,臉色說不出的驚恐、怪異,他張大了嘴,眼睛直勾勾盯著柏莎方向,像變作了泥塑,紋絲不動。“餘弦,你怎麼了?有受傷嗎?”周何見周餘弦無恙,心中略定,拍了拍周餘弦的後背,關切問道。周餘弦不答,卻依然直直盯著那邊。周何大奇,不禁順著周餘弦的眼光向柏莎看去,那一瞬間,他眼睛圓睜,汗毛倒豎,表情霎時也變得跟周餘弦一般無異!借著院子裏暗黃的燈光,隻見柏莎黑漆漆的苗條背影之後,那裏是用木條搭起的高高的架子,爬滿了藤蔓植物以及絲瓜,架子下朦朧的黑暗之中,站著三個或高或矮的男子。那裏燈光幾乎照不到,三個人又不吭一聲,俱是一身黑衣,憑周何一身精深的內功,也幾乎沒察覺到他們的呼吸心跳聲,直到此刻細看才發現。那三人顯然武功頗高,但讓周何吃驚的是因為他們中間的那個胖胖的禿頂的男人,那人徹底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完全忽視了旁邊兩人的存在。他長著一張讓周何熟得不能再熟,一看就感到親切,以為將來會作親家的麵孔……梁祥!駭然的周何以為自己看錯了,伸手使勁揮散了眼前的煙塵,瞪大眼睛再看,那人圓臉厚唇,胡子稀稀拉拉,確是梁祥無疑。“兩位別像見到惡魔似的看別人了,再看,他還是那個人。”柏莎笑了起來,滿是嘲諷之意。“梁、梁梁叔?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木楞了半晌的周餘弦,終於用已經驚得幹澀的聲音,緩緩問道,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嘣。“周餘弦,你們這麼聰明,我想你們應該明白了,何必問這些廢話。”柏莎代替了梁祥回答。“所以,一直在監視我們家的人,是你嗎小梁?”周何也已恢複鎮定,用一口無奈,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口氣問道。“周叔,餘弦,你們別怪我,我也是盡忠職守,完成組織上的任務。”那梁祥到底是開口了,仍是他那一口隨時與人和善親切的聲音,但此刻聽在周何爺孫的耳中,已盡是陰險惡毒。“梁叔,你是不是被他們威脅了?我們、我們兩家好得跟一家人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你又不是在獄中嗎?”周餘弦兀自不願相信,向前跨上了幾步,想更看清梁祥的臉。“抱歉,十幾年前我就接到監視你們的任務,不得不搬到四川鄉下,來跟大家做鄰居。”梁祥的語氣裏真的飽含歉意與遺憾。“為什麼要監視我們?還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了!為什麼?”得梁祥自己親口承認,周餘弦徹底死心了,渾身顫抖了起來,因為憤怒?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