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偏了偏頭,微微抬起了鬥笠,那鬥笠之下的臉卻還蒙了一塊黑布,眼睛部位的兩個黑洞斜對著周餘弦,道:“你說你要連勝三局?對手都是我們八人中的?”周餘弦道:“不錯。這位戴鬥笠的朋友,如果你想打頭陣也可以先請,隨便挑選三個對手。”神色不以為然,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馬姆點燃了雪茄大煙,道:“聽說你是個韓國人,現在化了個‘黑人妝’,就有什麼資格爭奪我們非洲聯盟的盟主?”周餘弦攤手道:“韓國那早已是過去式,我現在的身份是索馬裏海盜的首領!索馬裏算不算非洲的一部分?”馬姆、德力班等人又盡皆大笑了起來——索馬裏在外麵世界赫赫有名,令過往船隻聞風喪膽,可在非洲這些魔力門派看來,不過是一群偷雞摸狗、打家劫舍的強盜罷了,若不是有大回派收著海盜們的維穩費罩著他們,那些家夥同樣隻有乖乖向其他門派交費。周餘弦自稱索馬裏海盜首領,又算個屁?周餘弦見他們笑,也跟著大笑:“今天風和日麗,又是選舉大好日子,是該開心開心!”格雷沙衝人群裏叫道:“大狂鯊,聽說你之前淪落到給這小子跑腿送信了,大吹大擂說他一個人打敗了克裏科夫、綠察率領的大回派隊伍,你說大家該信還是不信你的話?”他話雖發問,語言卻充滿了譏諷,言下之意是大狂鯊誇大其詞了。卻聽人群裏立馬有一人附和道:“格雷沙酋長,大狂鯊一個區區大圖島棄徒,品行不端,魔力微末,他說的話你不用太在意。我聽到的是克裏科夫收到維穩費後,自行離開了索馬裏,跟什麼韓國佬有屁關係?”說話的金甲,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或許是大回派敗在周餘弦手上沒有顏麵,故意對外如此放話。大狂鯊聞言大怒,正要怒罵金甲,周餘弦已先開口道:“金甲,我也聽說了一件關於你的事:你兩個月前,在剛果金遇到大狂鯊,想要殺人不成,反而被大狂鯊抓住,叫了一百聲爺爺、喝了自己的尿,最後大狂鯊才放了你。真英雄能屈能伸,樸爺我聽了你的故事,算是相當佩服你的勇氣呀……”周餘弦說著,啪啪啪鼓起了掌。他說得一本正經,像模像樣,眾人不由向金甲投去了疑問的目光,有的人憋紅了臉,已露出嘲笑之意。“放你媽的臭狗屁!混蛋胡言亂語,敗我名聲,找死?!”金甲見分明已有不少人信了周餘弦的胡謅,怒不可遏,盛怒下一縱飛出人群,施展大圖島鯨魚跳躍術直向周餘弦攻至,卯足了全身功力。金甲身為大圖島島主的小兒子,頗得真傳,在非洲道上小有名氣,實力不容小覷,眾人心中一凜,倒要看周餘弦如何化解。心念未已,大家隻感到眼前一花,那周餘弦仍是之前一樣大刺刺地站著,然而金甲已經從最初的暴怒猛虎變作了瘟雞,隻見周餘弦一手背負、一手按著金甲的頭,好整以暇,金甲埋頭跪在他麵前,仿佛在認錯懺悔。“啊!啊……樸昌範你個混蛋雜種,我一定要殺了你……”金甲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破口大罵,但他似乎掙脫不開周餘弦的手掌心,隻能任周餘弦按著頭,狼狽不堪地跪著。旁人無不大驚,連之前頗有輕視之意的馬姆、格雷沙等人都收起了心,即便是他們,也著實沒大看明白周餘弦是怎麼做到瞬間製服金甲的。“又來一個!”周餘弦大笑,對空中飛來相救金甲的師兄大風道。金甲栽跟頭在前,大風學了乖,人未至,先猛砸一拳,以魔力內勁攻周餘弦。“下來吧,別賣醜了!”周餘弦按著金甲的那隻手瞬時抬起,作勢成爪在空中一吸,大風人遽然朝周餘弦摔落,咚地跪在了地上,跟金甲並排。那金甲得機會恢複自由片刻,雙手馬上猛拍周餘弦腹部,然而周餘弦朝大風一吸之後,手又放了回來到金甲頭上,他雙掌堪堪將要打到周餘弦腹部,又軟綿綿地垂了下去。大風滿臉驚駭,尚自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跪在了周餘弦麵前,一呆之後,怒吼聲,探爪去抓周餘弦下體部位,陰毒至極。周餘弦按住金甲頭後,手馬上又移到了大風的腦袋上去了。大風手跟著一軟,頓時石化。金甲俟機又動,周餘弦的手又拿了回來。如此反複,周餘弦始終一手背負,隻用一隻手反複來回按在跪著的大風、金甲頭上,他二人始終掙紮不開。因為有一人始終為周餘弦所製,也無法同時攻擊。周餘弦就像在玩敲腦袋的遊戲一般,不住拍打他們的腦袋,氣得兩人嗚啦大叫,卻又毫無反抗之力。金甲、大風的真本事幾何,在場知道的人也不少,許多人自忖並不會比他們高,竟見遭周餘弦這樣玩弄,之前臉上的笑意早蕩然無存,連紅古仙子、德力班也直起了腰,開始將周餘弦當作一個對手。隻有格雷沙個直腸子,不驚反笑,大叫:“樸昌範,你這手玩得有趣、有趣……”安德烈吉爾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金甲、大風都是大圖島派來為自己助陣的朋友,讓周餘弦這樣玩弄打臉,那就是在讓他難堪,安德烈吉爾朝台左側的多神宗祭司魯卡蒂望使了個眼色。魯卡蒂望灰影閃動,悄然無聲地逼近了周餘弦,但他直接從周餘弦背後進攻,先喝道:“在多神宗,休得猖狂無禮!”呼的聲,魯卡蒂望手中法杖揮動,以“攪動”姿勢,插入了周餘弦跟金甲大風的中間。驀地,法杖上金光大盛,傳來嗡嗡鳴響。“走!”魯卡蒂望一聲大喝,跟金甲師兄弟三人同時分向三個方向彈開,魯卡蒂望倒飛在了身後高台,金甲師兄弟落入人群中。“算你把人從我手底下救走了,魔力馬馬虎虎還算不錯。”周餘弦仍自悠哉的負手,長輩嘉許晚輩似的說道。“好個狂徒,存心要攪亂聯盟大會?來人!”魯卡蒂望依靠法杖穩住了身形,高喊了聲,四麵的多神宗弟子應聲而答,湧入廣場,作包圍狀。周餘弦淡定如初,不以為意,道:“明明是大圖島的人動手在先,怎麼怪我擾亂大會?安德烈掌門,你是找借口無論如何都不允許我參加競選了嗎?難道是怕我壞了你的大事,搶去了盟主之位?”“退下。”周餘弦一句話讓安德烈吉爾徹底下不來台了,他哈哈一笑,輕輕朝多神宗弟子擺手,“樸兄弟以索馬裏海盜身份來參加競選,沒問題,我安德烈個人強烈歡迎,隻要其他幾位同道朋友不反對。”安德烈吉爾馬上將話頭拋給了德力班、馬姆他們幾個領頭人去了,但人人都知道周餘弦真要用索馬裏海盜頭目身份參加競選,也算名正言順,誰最先開口反對,就有承認懼怕周餘弦的嫌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也丟不起這個人,一時默認了。撒哈拉四傑先後冷笑數聲,早看周餘弦不順眼了,風傑道:“樸先生這麼有恃無恐,不如就讓我兄弟四人先來領教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