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瑜站在山腳下,仰望著高聳入雲的終南太乙山,雲層彙聚,猶如漂浮的天河,將山腰以上的光景都遮住了。山林中凝聚淡淡的薄霧,朝著雲層而去,似乎是天河的根。
初夏午後的陽光偶爾刺破雲層,宛若一束仙人的手臂,照耀在山林之中。微涼的山風,夾帶著些許花草的清香,拂過山崗,掠過蒼古的森林,其濃茂的枝椏樹葉便宛若大海的波濤;山鳥、白鶴飛舞,如搏擊大海的勇士。
蒼青色的起伏群山,逶迤千裏,如龍如虎,散發著傲然的古韻,不愧為洞天福地。
葉瑜帶著幹糧,毅然決然的朝著山上而去。
沿著一條小路緩緩而上,整個人置身在碧綠的海底,風葉相互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音,古老的森林中,響起白鳥悅耳的啼鳴,似乎在好奇葉瑜這個外來者。這般清新的空氣,順著鼻腔進入葉瑜的肺腑,讓葉瑜不由得發出舒適的呻.吟,感覺到疲憊一掃而空,渾身都煥發活力,難怪有錢人都遠離城市,原是惜命。
一條較為開闊的野徑鬥折蛇行,蜿蜒進入森林深處,兩旁的青草悄悄蔓延到道路上;些許不知名的野花,如同晨星般點綴在青草上,紅、黃、紫、粉,都是淡淡的,花蕊嬌小,在初夏的微風中輕輕搖晃,似嬌羞的女郎。
樹梢上,一隻棕色的鬆鼠瞪著如同寶石般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葉瑜,蓬鬆的尾巴揚起,似乎一有不對就要逃跑的模樣。
葉瑜身穿一襲普通的粗布青杉,踏著草履,身後背負著一個竹筒與一袋幹糧,弄玉給的錢袋始終被他掛在脖子上,寸步不離,貼身存放。
葉瑜低頭,看著錢袋上那精致的花紋,似乎又想起了弄玉那美麗的笑靨,心中有些悸動,而後傻傻的笑了笑。
山中無歲月,遮天蔽日的枝椏樹葉,仿佛將世界都分割成兩個。葉瑜隻得自己估摸著時間,緩緩前行。
好在,人宗有意識的修繕過這條路,倒是好走,葉瑜雖然十歲之軀,走走停停,倒也爬上了半山腰。
此刻雲霧突然濃密起來,樹葉蒼翠欲滴,裹著淡淡的水汽,葉瑜知道,這才不過才走了一半路程。
而山勢也開始陡峭了,葉瑜沿著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青石台階緩緩而上,登山講究一步一個腳印,調整呼吸,葉瑜心理上早過了小孩子那種不知疲倦的年紀,身體不會分泌興奮劑壓抑疲倦。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葉瑜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青灰色的石頭上沾染了點點青苔,都是時間的痕跡。葉瑜仰起頭,飲了一口水,四周樹木蒼天屹立,不知其年歲幾何,隻知道樹木上爬滿了青苔,藤蔓垂落。
而不遠處,一個影子正注視葉瑜。如同紮根在古老枝幹上的生物,悄然而立,影子似點了點頭,然後一個轉身便消失在蒼莽的森林之中。這一切卻是葉瑜所不能知的。
恢複了一些體力,葉瑜繼續往上爬,不知道前進了多久,終於豁然開朗。
葉瑜早晨入山,至今太陽都已經將要西斜了,約莫三四點鍾的時候了。一陣風吹過,葉瑜站在一塊石頭上,陽光沒有任何遮擋的傾瀉在他臉上,他不由得一愣,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