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人馬,駕行在山間小路之上,為首的男人,一襲的黑衣,將他冷傲的麵容襯托的冷冽,劍眉高挑,漆黑的眸子看向前方,那冷然的神色之中,有著一股無法平靜的波瀾,挺毅的鼻梁之下,薄唇緊抿,唇線冷毅,稍有緩和,卻是一聲“駕————”字飛出口中,身下的馬兒似乎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急,撒開蹄地便跑了起來,身後的幾匹馬也隨即飛奔起來。
隨行在男子身後的,是一群黑衣男子,黑巾遮麵,隻剩下一雙宛如黑夜的眸子露在外麵,隨時隨地的查看著周圍的形勢,以防有有心之人生出什麼事端。
奔走一陣之後,男子一把扯住馬韁繩,馬兒揚起前蹄,嘶鳴,男子順勢從馬背之上滑下,將馬韁繩一把甩給身後的男子,仰起頭,看向那遠處黑蒙的天際,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深沉,以及,寂寥。
“王上,這裏在過去一些,便是月氏的王族所居住的地方了。”
身後,暗走了上來,指著前方不遠之處的一片白色的帳篷,說道。
赫連斬雲的視線順著暗的手指看過去,視線,卻透過那重重的白色,看到最深處,那金碧輝煌的宮殿,心,被寸寸撕裂,那種痛意蝕骨的感覺,他如今方才知道,原本,三年之間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一抹被背叛的疼徹心扉,果然,是因為淩,所以,當日才在密室傷他!
暗見赫連斬雲的眸光越來越幽深,裏麵所夾雜的這三年以來他一直壓抑著的怒火,越來越盛,看向那萬片白色之中的象征著月氏新王無限寵愛的宮殿,心中了然,隻是,心中一片澀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個人比肩而立,看向那一處地方,隻是,心中各自的想法,卻是不同的。
“暗,你變了。”
眼眸未轉,赫連斬雲淡淡說道,三年的時間,這世間之上,似乎再也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夠影響他的情緒,而他的聲音,除了極致的冷漠,再無別的什麼情緒。
或許,是受了一次傷,一次,可已將他打入萬劫不複之地的傷害,才讓他在心中,築起最高的壘台,幽靜住自己,卻也阻隔了別人的進入。
“王上,你也變了。”
幾乎和赫連斬雲一樣淡然的聲音,暗道。
是啊,變了,一切都變了,三年之前的事情,現在再說,也已經晚了,況且,也說不清楚了。
“王上,要去麼?”
“自然要去的,”赫連斬雲斂眉,一抹寒意,從他的眼眸之中射出,直直的射向那宮殿的最中心處,三年,三年了,宮筱婼,再見麵的時候,你說,朕該那你如何?背叛者!
衣袖之中的掌風飛出,打向身前的一棵枝葉粗壯的大樹之上,應聲而攔腰折斷。
一股冷風襲上自己的後頸,正在揮灑著魚餌的宮筱婼,手上的動作一停,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起身,看向那冷風襲來的方向,這樣的天氣,雖然寒冷,可是這座宮殿全的宮牆全是由白漢玉所建築而成的,冬暖夏涼,外麵度了一層鎏金,所以外人也不知道,在這宮殿之中,一年四季如春,又怎麼會起冷風?!
放下手中的魚餌,宮筱婼蓮步輕移,走出大殿之外,一陣冷風迎麵襲來,卻沒有方才那種森然的感覺,方才,就像是自己在砧板之上,而暗處,正有人拿著淬了毒的匕首,看著一無所知的她,眼眸,微冷。
“姑娘,外麵冷,還是進殿吧。”
肩上一熱,是自己的宮人將披風披在了肩上,看了看那一片白色,不知為何,總是覺得那白色的盡頭,有著什麼東西,牽扯自己的心的東西,終還是歎了一口氣,朝著大殿走了進去。
“大王去哪兒了?”
幾日沒有見到淩了,宮筱婼問道。
“大王這幾日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過他囑咐過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顧姑娘,等到大王處理完之後,就會回來找姑娘的,那個時候,再行加封典禮。”
加封典禮?!
嗬,是啊,加封典禮,不知道,到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場麵?!
淩的心思,她知道,可是,午夜夢回,那個糾葛她這三年來的身影,卻不是他,雖然她看不清楚那個聲音究竟是什麼人,可是,那種感覺,不是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