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宗正殿。
蘇北茂等侍衛,立於殿門外戒備,不準任何人靠近。
柳木偕、古多多、沐流三人,則在大殿內坐下喝茶,靜等裏頭小屋內倆人的談話。
那是間平日裏,用來裝雜物的屋子,舊衣服、破兵刃,缺了腿的桌椅,占了絕大多數的空間。
窗戶常年鎖死,再把門一關,裏頭的黴味,熏得人直反胃。
“什麼事,說吧。還有,最好把你弄棺材進皇宮的原因,也一並告訴我!”李燦一手捂口鼻,一手擦汗。
祁禁坐在個倒置過來的木桶上,神情自若:“你先告訴我,棺材能不能運進來。”
“差不多吧。”李燦含糊道:“不過得等晚上,畢竟目標太顯眼,一旦被劉皇輔知道,我百口莫辯呐!”
“那就好。”祁禁還算滿意,嘴角一咧,道:“李燦,你老實告訴我,想不想當皇帝。”
對方激靈靈打個冷顫,眨眼不覺悶熱,駭的直接蹦了起來:“你、你可別亂說話!”
“這兒就咱們兩人,用不著擔心太多。”祁禁語速不緊不慢,再次問:“想不想當皇帝?”
李燦瞅他半晌,忽的張嘴大笑,繼而身體向後一仰,倚在個破桌上。
“好,既然祁兄想知道,那我就老實說了!李某雖出身田民,卻有顆登帝稱王的雄心,這點,並非現在有,而是在我十六歲起,加入定雲府開始,便一直藏於心底!至於原因,則是李某看不慣東禹一項羸弱的做派!明明底蘊比雁焦強的太多,為何定要靠劍山苟延殘喘?論兵力,六洲將士萬千,能人輩出,為何不肯與雁焦一戰?!所以李某就想,若有一日,我做了皇帝,那麼夜不能寐的,將是雁焦!海天王也好,夏天王也好,都得時刻擔心我東禹將士打過去,而非在念著什麼時候,啃下劍山後的土壤!”
祁禁拍拍手掌,讚道:“竟有收複失地的雄心,光憑此點,已勝過祖帝洛儀水。”
李燦笑了笑,雙眸射出精芒:“洛儀水算什麼?仰仗宗教騙人之術,謀得天下,卻失了一半國土。對內號稱自己的將士有多勇猛,卻年年納貢,主張與雁焦和親。這樣的人,也配與李某比?”
“口氣有點大吧。”祁禁不認同此點。“雁焦氣吞四方,除東禹仍自苟活,像那生栩、烏努、大筒、季忽等族,不連自己的家園都沒了?以我看,雁焦勢大不可比擬,若無太大變故,誰也撼動不了分毫。”
李燦翻個白眼:“行了,少打擊我的積極性。我既告訴你有當皇帝的想法,有什麼提議,還請盡管說出。”
祁禁嘿嘿一笑,眯眼道:“李兄可察覺到,目前的宿星城,非常不安全麼?”
不安全?
李燦一時沒明白。
“李兄難道忘了,墨羽龍騎已名存實亡,沒了吳家老少兩位將軍,戰鬥力已不可同日而語。”祁禁壓低了聲音,隻因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能傳第三人的耳朵。“宿星城外已沒了屏障,而城內呢,兵馬司、定雲府,想必派了不少人去追吧。”
“何止不少,幾乎傾巢而出。”李燦點頭。“因劉皇輔要對付的,不僅是吳天闊,還有皇後、陳廷建等居心叵測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