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她這翻翻那踹踹,亂丟亂扔,抄家似的,直令身後那夏候大人鄙視,她也不在意,又不是要找他當相公,何必矯情。
整個王府廢墟走一圈下來,再沒有什麼特殊發現,管事便領了二人至一旁的忻王府別院,新王府未蓋好,忻王便將一旁的府第買了下來,把那住得好好的富商給攆走,直讓都若離感歎。
有權有勢就是好。
念心小築。
都若離仰頭看那掛在府門上的名號,撇嘴。
無病呻吟,怎麼不叫傷心小築?怕別人不知他有心事似的。
夏候煜冷眸微掃都若離,唇角淡諷。
入得府中,寂靜中傳來淙淙流水聲,迎麵假山池中那自地下引至石上的清泉,泠泠冽冽,暖風輕盈,幾瓣梨花飄灑池中,微微輕漾,那清雅淡香拂麵而來。
都若離輕噓唇哨聲。
她的性子是不羈大咧了些,但不代表不會欣賞。
夏候煜眸光看她,似看怪物似的,長睫一閃,舉步自假山池邊而走。
都若離鼻翼輕抽,朝他的背影作鬼臉。
未想,夏候煜猛的轉頭,她不及防,吐著粉舌愣住,眨巴著眼眸,夏候煜麵上無一絲表情,眼睫微抖,轉頭繼續往前走。
都若離瞪大杏眸,收回粉舌,使勁咽一下口水,再不敢亂作鬼臉,疾步跟上。
二進院中,正廳門大開,門口立著一位紫衣男子,見了三人,抬步向前走了幾步。
夏候煜闊步走去,走台階,抱拳,淡聲道:“忻王爺。”
月忻宣削薄唇角一翹,眸中似落了春日和煦之光,微笑道:“夏候兄。”
夏候煜一改冷漠,極淺一笑,“忻王爺身子未痊愈還是別吹了風的好。”
“無礙。”月忻宣暖風般的眸光越過他看向那幾步遠垂頭的都若離。
“都若離,天都有名的風/流神捕。”夏候煜側頭看著都若離,不鹹不淡道。
都若離心底暗罵夏候煜,敢情帶她來讓她出醜的。
跪落施禮,抬頭咧嘴笑,“小的都若離見過忻王爺,風/流不敢當,是小小的神捕而已。”
這位神秘王爺,樣貌果然是絕色,一雙鳳眸深若瀚海甚是迷人,眉間有著淡淡的清愁。
一絲微光自她腦中閃過,淡蹙一下纖眉。
她瞧著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心底微顫。
不行,回頭得讓秋官寫一份當年她那些情郎的花名冊,得有個心理準備啊,雖說如今女扮男裝,若是讓哪個情郎認出來,扯著要她負責那便不好辦了。
月忻宣眸內帶了笑,抬手,“起來吧,男子風/流亦未免不可,不下/流便好。”
一句話令得都若離心花怒放,站起身,撫了撫臉,揚唇笑道:“知音啊王爺。”
“放肆,王爺麵前,豈容你這般潑皮胡言。”夏候煜眸內沉了墨色,慍怒道。
都若離抿唇翻白眼。
月忻宣輕笑,“無妨,夏候兄,請入內吧,小王煮了有助脾胃的山楂茶。”
“請。”
夏候煜負手跨步入內。
“小兄弟亦一起吧。”月忻宣朝都若離招手。
“我?”都若離纖手指指自己,搖頭,“多謝王爺了,小的身份低微,不能與王爺,大人一同而坐。”
這神秘王爺倒是和善,那小氣大人似是與王爺關係挺好的呢,王爺還稱他夏候兄,看來來頭不小呢。
月忻宣眸光暖流微轉,“同樣吃著五穀糧,何必拘於身份呢?況且小兄弟不是要查案嗎?不得問小王話嗎?”
“問王爺話小的不敢。”都若離眉眸一彎,甜笑,“小的就在一旁候著,聽王爺與大人聊天吧。”
真是位溫文和氣的王爺啊,若是有這樣一位友人倒是不錯的。
“亦好,你是神捕,可得聽仔細了。”
“是。”
都若離收斂了些神色,輕步跟隨著入內。
夏候煜掃看了她一眼,她咧嘴笑笑,“大人,小的來侍候大人。”
說完立在他身後幾步之距。
夏候煜不再理會,與月忻宣同坐在茶桌前。
月忻宣將煮好的山楂茶水倒至茶盞,山楂香味飄了一屋,那微澀淡香還是挺惹人垂涎的。
都若離咽了咽口水,她肚裏可是咕咕叫了,午飯都沒吃的呢。
月忻宣取了一隻大一些茶盞,倒滿,朝都若離道:“小兄弟,嚐嚐這山楂茶吧,開胃消食。”
都若離一怔,眨了眨眼眸,身形不動。
她都餓得饑腸咕嚕,何需開胃消食?
月忻宣淺笑著看她,她亦再不好意思矜持,移步上前捧了那茶盞,正欲轉身,那廂夏候煜開了口。
“忻王爺,可否讓人上些點心?下官午飯吃得少,這會兒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