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著女子腳步漸遠,幽然望著監護箱裏,粉粉揮著小拳頭,可愛至極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也是沈紫夜的孩子,可如今,感情的變質,讓他一切的喜悅情感,都蕩然無存。
病房門緩緩的被推開,筱芸露望著裏間,剛生產完散著疲憊,安靜平躺著憔悴不已的沈紫夜,嘴角不由展現一抹邪惡的媚笑。
“去吧。”筱芸露慵懶的開口,對身後的保鏢說道。
而她身後的保鏢,聽命的抬腳,手握注有安樂藥物的針劑,走向昏迷不醒的沈紫夜。
那保鏢撩起沈紫夜的衣袖,拔掉針蓋,對準沈紫夜的血管,準備紮下去。
而沈紫夜像是有所感知,突然般的醒來,夜幕中,她的眸光閃爍不已,盯著麵前陌生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你,你是誰?我的孩子呢?”沈紫夜緊繃神經,拚命的扭動身軀,打算遠離麵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沈,紫,夜!你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峻已經不要你了,而你卻不要臉的偷偷生下峻的孩子。而孩子,當然應該是他的。我看你可憐,所以,賜你安樂死,你不開心嗎?”筱芸露慢慢靠近她,眼裏發出危險的訊號。
沈紫夜見是筱芸露,聽著她對自己說著恐怖的話語,心裏莫名不安,讓她毛骨悚然。
“我什麼都不要,但孩子是我的。求你,放過我吧。”沈紫夜想要掙脫下床,逃離他們,卻發覺,渾身無絲毫力氣。
“你還傻愣著做什麼?注射給她!”筱芸露不再理會沈紫夜的祈求,對一旁停手等候的保鏢厲聲道。
“是!”那保鏢話音落,便禁錮起沈紫夜,強行將針頭紮進她的手臂。
“不,不要!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沈紫夜越是掙紮,便越覺無力,她隻感覺手臂處傳來的疼痛,跟液體順著血管流進體內的陣陣涼意,做著最後的求生。
“筱芸露!你在做什麼!我隻答應你帶走孩子,你!”門,突然被大力的踢開,一道昏暗的燈光照射進來,撲在沈紫夜滿臉淚水,愈發蒼白難看的麵頰上,漸漸散開。
“嚴峻!你給我看清楚!她是你不要的棄婦!是你親手像垃圾一樣丟棄的女人!怎麼,你心軟了?是誰伏在我身上,親口告訴我,就算這個女人立即死去,你斷然也不會有半點留戀!你不要忘記,我筱芸露才是你真正的女人!”筱芸露發瘋般的對著門口突然出現的男人狂吼不止。
“峻,是你嗎?救,救救我,救救我。”沈紫夜見她日夜思念並且她依舊深愛著的男人出現,心頭湧出一絲欣喜,她想對他笑,卻連裂開嘴角的力氣都沒有,此時的她渾身被汗水浸濕,幾縷發絲貼服在額角,眼神幽怨,卻飽含對他的期盼。
而叫做嚴峻的男人,卻端端站立在離她僅有五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在生死邊沿垂死掙紮,對他發出召喚。
沈紫夜用最後一絲力氣,努力睜開眼,她以為,嚴峻會發瘋般的跑到她的麵前,不顧一切的挽救她的生命,而此時,真真切切進入眼底的,卻是筱芸露挽過他的手臂,同他一起消失在她模糊不清的視線中…
而嚴峻轉身離開間,沒有再看她一眼,哪怕,隻有一眼。
窗戶,狂風大作,呼嘯不止。雨點卻如利劍般刺進沈紫夜的胸口,淩遲著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心髒。
體內的強性藥物一點點腐蝕著她的血液,軀幹,骨髓…渾身傳來撕裂般的疼,讓她痛不欲生,如萬隻白蟻啃噬。
我快要死了,是嗎?死,原來可以這麼痛?可是,怎抵得上你嚴峻饋贈與我半分的痛?
寶寶,我的寶寶,媽媽連你的性別還不知道,更連你一麵都未曾見到,可是,要怎麼辦?媽媽好痛,好想睡過去,寶寶,對不起…
嚴峻,筱芸露,你們的狠,我用命做代價領略到了...
當我傾心相付,全心全意愛你時,你卻手刃尖刀,狠狠戳在我的心口,讓我痛不欲生。
當我絕然選擇離開,還你自由,你卻為了奪子,連我的命也棄之不顧。
何時,親愛的你變得如此冷血,陌生...我恨我愛你。
若有來生,我勢必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金錢,地位,名譽,孩子,且包括我千瘡百孔,潰爛腐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