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鋒芒(上)
新人士兵的武鬥大會結束以後,大家重新投入到枯燥乏味的訓練中。天氣雖然異常炎熱,不過抱怨的人少了,埋頭苦幹的人多了。作為保家衛國的軍人,沒有人能保護他們,盡管戰死沙場是光榮的歸宿,可是誰不想活著回來呢?而學藝不精的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看清自己和別人的差距而不是沉浸於固步自封的虛假滿足,然後努力著讓自己不斷變強,這也是男子漢的生存之道。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新兵營也開始重新分組。之前是把同樣兵種的人放在一起訓練。從今往後的兩個月裏,每一個作戰小組裏會擁有各式各樣的兵種。雖然都不知道自己會被分到哪一組,遇見什麼樣的新夥伴,但有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和矮小的羅蘭分在一隊,一定是最好的情況。
羅蘭收拾好行裝,告別了營帳裏其他的同袍。他百感交集地看著自己生活了一個月的營帳,沒有發出歎息。隻是悲從心生,也許以後不會有定居的生活了。他也想過掙得一方封地,娶妻生子,可是他學了一身本事不是用來掙得高位享清福的敲門磚,他應該有更遠大的抱負。安定,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過奢侈,對報效祖國的軍人來說,太過奢侈。羅蘭很詫異自己為何會胡思亂想這些不著邊際的玩意,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新的營地。
奧魯克這個豪爽的家夥同時和羅蘭踏進了新的營帳。羅蘭見到他很高興,和他擊拳以示友好。他們都誇讚對方給了自己一場痛快淋漓的戰鬥。如果以後能天天在一起切磋武藝,實在是枯燥的訓練生活裏為數不多的一大快事。過了一會一位身著重甲的壯士走進營帳。不知是他本就身強力壯,還是因為鐵甲的緣故,大地似乎隨著他的腳步震顫著。
可這樣這樣一員猛將居然長地傻頭傻腦,如果不是這一身重甲,誰也不會想到他是一名重鎧兵。重鎧兵使的是長槍,防禦極高,但移動能力不足,一般隻在戰鬥中擔任城池的防守任務,也會負責保護後方的遠程攻擊作戰單位和醫官。他們自己就是一座城牆,而這對重鎧兵的體魄就有著嚴苛的標準。所以能夠穿著這有一身重甲進行作戰的士兵絕不是泛泛之輩。
不一會,又走進一位女性騎士。從她鎧甲的徽章上可以看出她和大家同樣是一位沒有受封的侍從騎士。但她看上去非常幹練,英氣逼人,氣勢絲毫不輸於騎士團的任何一名男性騎士。
羅蘭正在驚訝之際,他們的長官蕭麟在營帳門口喊他們集合。大家迅速集結不敢怠慢。蕭麟緩聲說道:
“如各位所見,今後將由我親自擔任你們的直屬戰隊教官,你們都是新兵中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你們接下來的兩個月裏除了訓練,還會有意想不到的試煉。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成為公國騎士團的主力。對啦,你們還有兩位新朋友,就在我身後。”
說著,兩名身著長袍的神秘人走上前來摘掉了帽子。蕭麟讓所有人介紹一下自己。
“各……各位,我……我是見習……學士,阿農。”
“勇士們大家好,我是神官娜塔莎,是這個小分隊唯一的醫官,你們的小命就在我手裏了喲!”
“哈哈哈哈哈,姑娘,瞧你說的。初次見麵,我是斧戰士奧魯克,我打起架來不要命,以後可不會少麻煩你。”
“各位,我是重鎧兵格雷特沃,我希望能成為你們信賴的夥伴。”
“諸位好,我是侍從騎士卡捷琳娜。”
然後,大家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集到那個小個子身上,弄的他怪不好意思。他的大名現在烈陽城誰人不知。他傻笑著眯上了眼睛,害羞地用手撓了撓後腦勺,輕聲說道:“我是劍盾步兵羅蘭,以後,我們就是榮辱與共的夥伴啦!”
大家相視一笑,似是對榮辱與共這四個字感同身受。都對羅蘭報以友善的微笑。是啊,榮辱與共,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而戰場上沒人能保護他們,除了一群可以放心把後背交給彼此的戰友。
“六位烈陽城的菜鳥中的菜鳥,給你們兩分鍾時間穿戴整齊,帶上裝備,跟我越野去!”
……
幾天下來,艱苦的訓練讓大家每晚碰到枕頭就呼呼大睡。不分兵種,不分男女,大家每天要完成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即使是苗條的娜塔莎,也要跟奧魯克一樣進行相同強度的訓練。因為醫官必須第一時間出現在傷員的眼前。最難過的莫過於重鎧兵格雷特沃了,蕭麟要求他每次訓練都必須全副武裝。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過分到極點的要求。所以他總是在隊伍的最後麵,拚盡全力追趕著大家。每次忍耐到極限的時候都是娜塔莎舉著法杖假裝吟唱幾句不熟練的咒文,讓重鎧兵自己以為恢複了些許體力才讓他一直沒有掉隊。一向老實本分的格雷特沃有一次終於忍受不了,倒在半途。大家紛紛去攙扶。可是蕭麟把他們嗬斥到一邊。
羅蘭請求讓這個背著重甲的可憐士兵喝點水緩一下神,卻遭到了蕭麟的言辭拒絕。大家都非常不解甚至是憤怒。平時對他們關懷備至的溫柔教官為何獨獨不肯在訓練強度上作出一絲一毫的讓步。就連一向高冷的卡捷琳娜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再強壯的人也有體能極限,不要勉強他,我來替他背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