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創痕(二)
遠征軍進駐擎蒼城已有數日,哈伯特皇子忙於聯絡擎蒼城各個權勢顯赫的貴族,期望得到他們更多的協助。無論是財力還是人力上,此刻的遠征軍來者不拒。
雖然名義所有家族都宣誓效忠史懷哲王族,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也理應團結一心。但是各個貴族中,有的成員一心為國,傾盡家財支持皇子的富國大業;有的則陽奉陰違,始終提供不出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但是卻在輿論上無比支持皇子;有的則幹脆不動聲色,既不拒絕皇子的請求,也不表態自己會如何支持。
以上這些反應幾乎囊括了大陸上大半數貴族的反應。這個時候皇子殿下由衷地感慨,這些家夥當真是各懷鬼胎。那些真心實意幫助皇子的忠臣義士畢竟不是多數。而那些陽奉陰違或者不作表態的貴族實在令人窩火。因為這場戰鬥最後無論是什麼結果,這些沒有出力的家夥的根本利益都沒有被侵犯。
當然這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皇子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他們在輿論上曾經表示支持過皇子,可是皇子礙於情麵根本無法處罰他們。他們在沒有出力的情況下坐享果實,家族的實力也沒有被傷及元氣,實在是兩全其美。
另一方麵,倘若皇子戰敗,他們大可以稱霸一方,占地為王,守著自己的家業過過安穩的日子,什麼國家興亡統統和他們沒有關係。
殊不知,這場戰爭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若抵抗龍族的戰士們贏得了最後的勝利還好說。如果他們沒能打敗魔龍,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他們根本不知道魔龍的恐怖,他們也根本沒有任何像樣的防禦手段可以抵禦敵人的進攻。守住自己的家業安居一隅,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歸根到底,他們根本不知道龍族的恐怖。否則,即便是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們也會團結起來,共同抗擊侵略者。
皇子自然有皇子必須擔憂的事情,而戰士們也有戰士們必須操心的事。
迦尼亞斯一連拜會了烈陽、南宮、擎蒼三城的鐵匠們,連他自己都感覺獲益良多。雖然他自己已經是全大陸數一數二的鐵匠了,但是接觸了各城工匠最新的冶煉手段之後,他覺得自己依然有巨大的提升空間。
值得一提的是,自從芙蕾雅叮囑迦尼亞斯戒酒以後,這位昔日酒不離身的豪腕戰士,竟然真的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開始戒酒了。還沒離開南宮城的時候他就可以開始這項宏偉的計劃了。隻不過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但是,出了南宮城以後,迦尼亞斯發現,連日來他緩緩地減少自己的飲酒量,漸漸地他竟然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有可以成功戒酒的可能。
這原本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曾經嗜酒如命,隻是因為生活的艱辛和不易壓垮了他的鬥誌,現在他的生命裏滿是豪情、充實和美好,他已經沒有理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迦尼亞斯打算借著這次為格雷特沃重鑄擎蒼之盾的機會,反正好幾日都必須在鐵匠鋪吃住,不如就乘勝追擊,戒掉酒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