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仿佛血染的紅霞傾天而下,雲層之間瑰麗的色彩盛大的綻放,視覺上帶來的震撼幾乎讓人無法回過神來。
葛卓懸浮在雲層之上,身上染了一層紅霞,長發飄飄更顯*人的英氣。但是,眼前的一切再絢麗,再怎麼不可得,他此時都沒有欣賞之心。他的視線完全被遠處那天空之城上演的百獸廝偶殺死死扣住了一般,從開始的那一刻就沒有移開過。
森瑪一派無數的野獸張牙舞爪的迎擊上去,蒙霧巨大的狼爪一拍就拍飛一隻,隻見他晃著龐大的身軀穿梭在無數野獸之間,高階的野獸能抵一時,但是低階的也就隻能是當做擋路的炮灰,隻能拖得他片刻的腳步不前。森瑪舞動著雙翅,懸空在整個戰場的最後方。他冷眼看著蒙霧,以及他背上一直沒有出手的藍汜,神色嚴峻。
不知什麼時候,佐伊站在他身下的土地上,一動不動。方才被當做擋箭牌,此時恐怕也是一樣。佐伊心中悲涼,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反而被當做阻擋蒙霧和藍汜的籌碼。野獸的嘶鳴聲,以及蒙霧在不斷的殺戮之中的怒吼聲,聲聲震耳。他能清楚的看到蒙霧的身影和野獸廝打在一起,有的高階神獸化為人形,但卻依舊不是蒙霧的對手。他是知道的,蒙霧在百獸之中到底是處在什麼樣的高峰位置。白軒狼族本來就是王族的分支,曾好幾代都是帝王。他們的父親便是如此,蒙霧也是如此。正是因為他們白軒狼族占據了霧都最大的一支勢力,成王的機會最高,所以才會招來其他獸族的嫉妒和憎惡。
憑什麼你們白軒狼族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帝心的認可?憑什麼我們這些獸族必須仰你鼻息,伏在你的腳下?
同為獸類,亦是高階神獸,他森瑪,黑鷹一族為什麼不能站到最高的位置,讓你們來仰望呢?這樣的念頭仿佛從一出生就帶在身上的可陋傷疤,它終是一生的印痕,根本無法消除。森瑪在霧都身居高位,但卻是因為自己隻是飛禽一族,無論實力變得多強大,依舊是不被列入帝王選擇的對象之中。森瑪不忿不平,心裏紮的這根刺隨著年月的增加被打磨的越來越鋒利,越來越突出,已經到了隨時都能夠顯露出來的地步。
所以他掩飾不下去,也不必再繼續掩飾。
可是終於到了這一刻,不知為何,前代帝王的靈魂卻在萬事俱備之時毫無蘇醒的征兆。以致現在,蒙霧和那個金發的年輕人有了奪回霧都的機會。
的確,他們也夠強大。如果自己這一方沒有等到前代帝王的蘇醒,那麼麵對蒙霧他是沒有勝算的。森瑪嘴角揚起莫名的笑容,即便是天……也在嫌棄他麼?
藍汜抱著蒙霧的脖子,其實也就隻是抱住一部分讓自己在猛烈的晃動裏能站穩罷了。他突然想到斯羅爾特曾告訴過他,多年前他和修洛被困神聖教廷總部的時候,不管形式有多麼的千鈞一發,即便到了那種連他們自己也覺得不可能有活下去的機會的地步,修洛依舊能坐在那裏,無比淡定的飲一杯濃茶或是烈酒。斯羅爾特說過,修洛喜歡強烈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往極端的層麵去做。就好像命運擺在他們麵前的決然姿態,不是生就是死。
然而轉念想到自己,他便是唏噓不已。畢竟自己沒有修洛那般老成可怕的淡然心態。至少現在的他看著無數野獸衝著自己張牙舞爪,並且呲牙咧嘴,偶爾被蒙霧拍飛還能有雨水一般的血液撲麵而來。他閃避的大多是就要落到自己身上的血液,而不是麵對著那些野獸給他帶來的危險。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不遠處的森瑪。
森瑪的身影隨著他身體的晃動也在他的眼裏晃來晃去。佐伊站在他的身下,一動不動,應該還是被控製著,準備當做最後的籌碼吧?藍汜眼中溢出憤怒,對森瑪的行為非常的鄙視和憎惡。低階神獸就是低階神獸,做的事情都這麼性質低劣!
他突然從蒙霧的後背上向高空一躍,幾乎是踏著那些神獸的頭和身體疾速的掠向了森瑪。蒙霧隻覺藍汜在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就消失了,於是立即抬眸,藍汜已然掠向前方百米之外。他想趕過去,卻是被一眾森瑪的神獸小兵鉗製住,隻能先幹掉眼前這些擋路的才能追過去。但是在他的心裏,依舊是為了藍汜能擁有這般強勁的實力感到震驚。那僅僅是一瞬間,藍汜便到了百米之外,就是蒙霧自己也做不到。
可是此時,他更多的是擔心藍汜現在的身體狀態。實力這般的上升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身體和精神一定承受了相當的負荷。他擔心,在這樣超負荷的使用之下,藍汜會支持不住。他不是沒見過使用超負荷的魔法能量,導致自己經脈寸斷的,力竭而亡的情況。他害怕,藍汜也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