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敵對的力量(1 / 2)

汀南西境,西境城以及周邊能夠稱得上是村落的地方全部籠罩在無邊的大火之中,火勢蔓延在西境上,將整個天空都燒灼的通紅,仿佛一塊被丟進鍋爐的鐵塊,等待著它的隻有融化和毀滅。

可是,這個時候卻意外的下起了雨。雨水將到處的烽火漸漸澆熄,朦朧的雨簾和燒灼混沌的空氣混濁在一起,眼見隻有更加汙穢的天地。城中一處殘破的廟宇內,蒙霧靜立在門前,身後不遠的牆角邊慕斯倚牆而坐,但也是滿身傷痕,衣衫紅遍。他堅毅的麵容慘白如紙,就是望向蒙霧的眼神也是軟弱無力的。

蒙霧無聲的站在那裏,似乎讓他本來就很壓抑的心變得更加沉重不堪。終於他開口,對著蒙霧的背影說道:“還是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麼?”

蒙霧聞言身軀一震,臉上的鎮定一瞬間便消失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良久他將手握成拳,可是他發現自己握緊拳都仿佛要用去全身的力氣。和他簽訂契約之後,便有了無時不刻不在的牽絆,就算是相隔千萬裏依然能夠感覺得到對方的氣息和存在。可是,現在無論他怎麼凝神靜氣,就算放出自己全部的靈識都無法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就好像他已經死了一樣。

不……不會死的。不可能死的。他若是死了,那麼自己也會跟著死了。可是自己還活著,就是他還活著的最好的證明。

他緩了緩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卻聽慕斯又開口說道:“多迦毀了西境,達到了他的目的是不會在回來的。就算我一個人在這裏也死不了,你……去找他吧。”

“你以為我不想去找他嗎?”蒙霧自嘲一笑,回轉身走到慕斯麵前。明明已經咬牙切齒了,卻還是一臉強裝的平靜。“就算是猜到藍夤可能借此除掉他,他還是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他根本就從來沒有拿你們當做敵人過,你們為什麼不能放過他,非要讓他死不可?”他頓了頓,卻難以阻止自己的聲音打顫。“他們不是兄弟嗎?……”

慕斯看著他,對方憤怒和悲傷交錯而洶湧的情緒一絲不漏的從眼神之中撲出來,撲向他,使得他覺得自己的呼吸更加的壓抑。“你不會明白,正因為是兄弟,所以藍汜才非死不可。”他垂下目光,看著髒亂的地麵,沉聲說道:“就算是我,都不明白……藍夤在想些什麼。”

蒙霧冷笑:“在想什麼?你沒有看到嗎?多好的一出戲啊?多迦要殺藍夤,做哥哥的當然得去救不是嗎?”

他忘不了那一幕血光,即便是和他靈犀相通,卻仍然沒有想到藍汜早已有了死的覺悟。

兩日前,西境外。

遠離西境城的唯一一座山,是維柯亞多蒙用來囤積糧草而改造的糧倉。裏麵道路交錯,從外向裏滿布著堆積糧草的石室。藍夤就被關押在其中一間。藍汜在到達西境之後扮作士兵潛入山內,將變成小狼模樣的蒙霧從懷裏掏出來,然後倚在一堆糧草上對他說道:“沒想到隻是進來就這麼的困難。西境不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的嗎?他們怎麼會看守這麼嚴?”

蒙霧幻作人形,連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才用靈魂傳音對他說道:“對於神聖教廷的人來說這就是身家性命,怎麼可能有絲毫的忽略?你有點自覺好不好?說話那麼沒有顧忌是想馬上被發現還是怎麼?”

藍汜尷尬一笑,然後也靈魂傳音說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不過這樣說話還真是方便呐。”

“你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蒙霧警覺的環顧四周,“救了人就趕緊離開這裏。”

藍汜點了點頭,兩個人便開始在錯雜繁亂的地道裏小心的尋找藍夤的所在地。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裏雖然外部看守的非常之嚴,可是內部卻沒有多少人。而有四個士兵聚集的地方,有一間沒有糧草的石室。藍汜躲在石頭後麵,對蒙霧說道:“看來,就是這裏了。”

四個士兵對藍汜他們二人來說,對付起來實在是沒有一點技術性。輕而易舉的打昏四個守衛,蒙霧看著藍汜急忙的跑到石室門前,趴在鐵門上想看到裏麵,突然覺得有絲不妥。會不會太容易了些?可是這種感覺並不強烈,所以他也沒有在意。

果然,藍夤被關在這裏。蒙霧打了一個響指,指尖便放出了一團白光。白光並不強烈,顯然是不想刺激到藍汜的眼睛。

但藍汜還是眼前黑了一下,緩了幾秒才看清周圍的環境。剛才一路都有火把照明,倒是沒有覺得一時的黑暗會給自己帶來這樣強烈的衝擊。但是看清楚藍夤之後,藍汜便覺得整個胸腔都炸裂開了。隻見藍夤躺在地上,滿身是傷。血凝固在衣衫上,都快要看不出來衣衫本來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