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教廷總部之外,依然看不到半個人影。按照韻爺爺留給他的方位,藍汜找到攏水也不見半個人影。所以隻能朝著最後一個可能的地方而去,接著尋找雯瑾的所在。

曾經無數次的接近天空這片蔚藍,近在咫尺似乎想碰就能觸碰的到。但是每每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到,隻能形單影隻的停在虛空裏。

藍汜對著天空伸出手,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躺在蒙霧的背上。蒙霧知道他心情不好,為了開導他隻能沒話找話:“藍汜,韻說安帆可能會出現在帝都,你認為……”

“他一定會的。”藍汜肯定的回答,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他想要得到這個大陸,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汀南做出了斷。現在的神聖教廷已經差不多剩下一個空殼子,所有的兵力一部分集中在韻爺爺的手裏,一部分集中在多迦的手裏,剩下的就在安帆手裏。多迦,韻爺爺雙方都在前往帝都的路上,安帆自然要在那裏等。我聽韻爺爺說,血祭失敗至少要十五天之後才能再次進行血祭,所以我們必須在那之前救回雯瑾。否則,說什麼都晚了……”

說完,藍汜再次的陷入沉默之中,一直到達帝都沒有再說過話。在帝都外圍,蒙霧突然下降至地麵,幻為人形站在藍汜的麵前,然後對他說道:“現在你是一個死人,我看我們還是變個裝之後在進入帝都為好。”

藍汜點了點頭,兩個人換了身平常衣服,而藍汜用魔法暫時將自己的頭發改變成亞色。然而在去進入帝都的路上,卻見帝都每家每戶都掛著白色的燈籠,竟然全城素縞。他們路過一家客棧的時候,突然聽見裏麵的人所談論的話題猛然停住了腳步,一臉的震驚。

“艾斯曼陛下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你沒聽說嗎?大王子殿下戰死沙場,陛下受不了打擊才突然病死了。”

“那你怎麼不突然病死一下給我看看?”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你!”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汀南的王就是二王子殿下了吧?”

“那當然啊,二王子有陛下的傳位詔書明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個王坐鎮,我們汀南可就危險了……”

父王……死了?藍汜環顧周圍白色的燈籠突然意識到那些百姓談論的真實性,當下便準備對蒙霧說讓他載他立刻飛到王宮裏去。蒙霧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當下按住他,說道:“別急,我們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先!”

帝都王宮,祀神殿內藍夤身穿金絲王袍筆直的站著。他的麵前是一具水晶棺材,艾斯曼便躺在裏麵。

他看著棺材裏的父親,麵色沉沉,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任何高興的情緒。塔拓和艾佐斯去準備登基大典的事宜並沒有在這裏,此時偌大的祀神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藍夤緩步上前,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水晶棺材。那清涼的手感傳到他的心裏竟然有種荒涼的空寂。

麵對著並沒有多少感情的父親,藍夤心中五味雜陳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將現在的情緒稱作為傷感或者悲痛。但是他知道的是,明日他將成為西征大陸上地位最高的那個人。這個帝位,就像是從天而降到他的手裏,來的意外和錯愕。

一切演變成今天這種情況,是他措手不及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的讓藍夤覺得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除了這個帝位之外一無所有的人。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親,慕斯將軍之外,唯一一個在乎他的人,他也永遠的失去了。他還記得在西境時藍汜為了救他而自己被那隻怪獸的手腳貫穿身體的那一瞬間他告訴自己的話,包括在那個地下洞穴裏麵在他幾乎以為他們都會死在那裏的時候,他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讓他活下去。

如果說是什麼能夠將他從過往對自己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以及多年來接受的一切所產生的仇恨裏麵拯救出來的話,那麼就是自己在最後打算殺死他直到被他所救的那僅僅幾天的時間裏。他的話,他的表情,他做的事情。

“你就那麼想讓我死?甚至想到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也不在乎嗎?”

“我說過我會救你,就一定會……”

“小夤,你會逃出去的。”

也隻有他這樣的人,生在皇家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他的善根本就不適合這樣的生活模式。他所應該適合的就是遊山玩水,安靜平和。可是就因為他身在皇家這樣的環境下,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哥……你會後悔嗎?

“父王,你可曾想過你為哥哥準備的王位哥哥最終也沒能坐上去,而坐上去的,卻是將你毒死的我?……”藍夤撫摸著棺壁,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