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迦難以置信的望著蒙霧,再也不能保持鎮定,驚呼道:“你怎麼可能殺了他?他已經得到了八莫神的力量,你殺不死他的!”
蒙霧複雜而笑,笑得悲慘而哀傷:“如果是我……當然無法殺死他。但是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麵前的這一把斬天可不是殘劍,而是完好無損的一把!你認為,八莫神能比得上斬天的一個腳趾頭嗎?”他頓了頓,最後對多迦說道:“他贏不了,你更不可能!多迦,如果你還有自知之明,就應該帶著神聖教廷的殘兵退回你們的總部去,從此安分守己切不要再試圖發動戰爭。因為……從今天開始,守護汀南乃至是整個大陸的,將是我手中的這把斬天!藍汜死前留下一句話,你想知道那是什麼嗎?”
多迦神色一愣,難以置信的望著蒙霧怔道:“你……說什麼?”
蒙霧強忍住心中的悲傷,淡淡的說道:“藍汜這一次……是真的死了。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希望你能看在蒼生何辜的麵上退兵!他希望從此之後兩大政權並存於西征大陸互敬互不侵犯。就算是汀南位居你們神聖教廷之下,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他就代表汀南接受退居次位,以免除戰亂之禍!”
城樓上的眾人,城樓下的修洛,目光的焦點都積聚在蒙霧的身上。他們都無法相信蒙霧最後所說的那句“藍汜這一次是真的死了”這句話。然而,蒙霧卻好像是明白他們此時的心情一般,抬起頭對著城樓上的所有人沉沉的說道:“如果你們想見他……那就跟我一起來吧。”然後他回頭看了多迦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如果你也想確認一下,也可以一起來。”說完也不管對方要是否要進攻便轉身而去,城樓上的藍夤也在同一時間轉身朝著台階衝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後。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存在在這裏的任務是守衛汀南不被敵軍攻陷,都毫不猶豫的棄城而走。
多迦在原地愣了愣,最後還是選擇跟了上去。他不相信,不相信藍汜已經是死人一個。因為蒙霧還活著,他們既然是契約關係那麼生死都是相連的。不可能藍汜死了而蒙霧卻還活著的道理。但是見對方的樣子和語氣,卻一點也感覺不出是在開玩笑。而且,他們這些人,是不會拿藍汜的死來開玩笑的,不是嗎?
然而,不管他有多麼的不能相信藍汜已經死了的事實,當他跟著蒙霧眾人穿過樹林,來到那曾被艾斯曼一把火付之一炬的被十四根白色石柱包圍著的伊拜塔,見到祭台之上已經死去多時的藍汜像是周圍的所有人一樣,都是一臉的驚駭之色。
明朗的陽光溫柔的落在那高高的祭台之上,光暈之下金發男子和綠衣女子額頭相抵而站。一把細窄的劍從藍汜的心髒貫體而出,接著刺進女子的身體,從女子的後背刺出。兩個人就被這一把同時貫穿二人身體的細劍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站在那裏而沒有倒下。從他們身體裏流出的血,染紅了整個祭台。
“父王!父王!”亞諾撕心裂肺的呼喊著祭台之上那已經死去了的自己的父親,拚命的想要掙脫安若迪雅的手衝到他的麵前去。但是安若迪雅滿臉淚痕的死死拽著亞諾,泣不成聲的說道:“亞諾,乖……別過去,別…….”下一刻,她便無法抑製的跪倒在地,抱緊亞諾痛哭失聲。
在亞諾和安若迪雅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中,葛卓顫抖著手捂著自己的嘴,即便是哭也勉強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藍夤滿臉淚水的跪倒在地,伏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修洛單手掩麵,另一隻手被研兒緊緊的握在手裏。冉冉也抱著修洛的腿輕聲啜泣。此外的眾人都是不忍的垂下目光,不想再看他們最後留下來的摸樣。
這個時候,他們的對麵又趕來了兩個人。一老一輕,正是韻和戴巾俟。
韻見到他們的那一刻,老淚縱橫嘶啞的悲呼:“瑾兒,小汜啊!……”戴巾俟愣在原地,雙眼滿是難以置信,再沒有前進一步。
多迦站在這群悲傷的人之外,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