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身體不好。”慕容封淵頓了頓,“再休息一日,明天再啟程。”
君初月再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
她一睜眼就看到慕容封淵正手撐著額頭靠在床沿上打盹,而下一秒,男人也驚醒過來,四目相對,她禁不住有一刹那的恍神——
錯覺嗎?
她看見慕容封淵的眼睛裏蓄滿了紅色的血絲。
正詫異著,慕容封淵已經坐直了身體:“醒了。”
“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下午。”
“啊?”
君初月正坐起來,聞言一呆,男人低沉的聲音便又響起:“你……昨晚毒發了,到天亮才睡下去,我已經跟你的人說過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毒發……
是哦!
君初月怔了怔,恍惚想起來夜裏她確實餘毒發作,隻是大多都記不住了,隻知道很痛,鑽心裂肺般的痛。
“很難看是不是,讓將軍見笑了……”君初月緩緩開口。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弄出的動靜太大,擾的慕容封淵睡不著,才會像這樣滿眼血絲,猶豫了一下又道:“等會再去問問掌櫃吧,說不定今晚上就能多空出一間客房了,將軍也能好好睡一覺……”
“君初月!”
慕容封淵火大地拔高了嗓音。
他不喜歡她這種疏離客氣的樣子。
可當他見到女孩被打斷聲音,朝自己看過來時,目光卻又不自覺地閃爍了兩下,把莫名泛起的怒氣強壓下去:“你的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解?禦醫院裏都是些庸醫麼——”
他開始還放緩了語氣,但說到後來音量就不自覺地越來越大,變成了低低的咆哮。
“大夫們已經盡力了!”
慕容封淵:“……”
隨著君初月聲音再次響起,男人的話語也戛然而止。
隻剩平靜的女聲在緩緩流淌:“大部分的毒其實都解了,隻是大夫說因為當時中的毒太多太雜,混合在一起產生了異變難以根除,再加上缺了一味關鍵藥材作為藥引,禦醫院裏沒有,解藥一直配置不全,所以隻能暫時壓製來減少毒發的次數和時間。”
話音落下,屋子裏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半晌,慕容封淵才艱澀地問道:“缺了什麼藥材禦醫院也會沒有?”
嗬。
她變成這樣子,明明罪魁禍首都是他,可笑他竟然還想著要怪罪別人。
“千山雪蓮。”君初月頓了頓,“因為它很特殊,從摘下開始,藥性隻能維持一刻鍾時間,超過了這時間就和普通的野草沒有什麼兩樣了。”
“什麼地方有?”
驀然聽到這個問題,君初月不禁愣了一下,抬眼詫異地看著他。
慕容封淵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於是眉頭一皺,又重複問了一遍:“我問你可知道這千山雪蓮在什麼地方有!”
“北境萬年冰壁的頂峰生有一株。”君初月一緊張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完了又不太確定地補充道:“不過大夫也說過,這僅僅隻是人世代口耳相傳,具體真假不知,畢竟北境本來就是人煙稀少環境艱險,萬年冰壁更是飛鳥難攀,甚至可能千山雪蓮也都是人杜撰出來的東西,而並非真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