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記住了。”
君初月上藥上的很仔細,等全部結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窗外日上三竿。
一串小碎步的聲音由遠而近,門簾又被掀起來。
隻見雲月穎和葉兒主仆兩人正迎麵踏入。
看到她,雲月穎先是愣了一下,眼中本能地閃過一絲敵意,卻又在眨眼的同時將這份敵意完好地隱藏起來。
“姐姐?你今天來了呀。”
連聲音都是親熱無比,充滿了驚喜。
君初月站起來,將空了的藥罐遞給夏荔:“走了。”
丫鬟忙屁顛屁顛跟上去。
雲月穎還堆著一臉柔婉的笑容在向問好:“姐姐能過來真好,淵知道了肯定很高興……”然而話隻說了一半還沒落下,君初月就已經帶著夏荔旁若無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從頭到尾就沒拿正眼瞧她,連她身邊的丫鬟都是如此。
就好像她是一團空氣。
可恨,君初月你個賤人!
雲月穎指甲幾乎刺進了掌心,心底把君初月千刀萬剮了上百遍,可偏偏這是在東軒,在慕容封淵屋子裏,旁邊還有慕容封淵最為信任的程峰,她就是再火大也不能當場發作出來。
而葉兒有了之前的掌嘴的教訓,更是不敢開口多說什麼。
主仆兩個都是滿眼陰鷙地盯著君初月二人的背影,直到程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
“將軍,您醒了。”
雲月穎目光頓時一變,急急轉身過去:“淵,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慕容封淵在她的視線之下艱難地坐了起來,自行把兩條腿搬到床榻下麵腳挨著地麵:“還可以。”
說著頓了頓,抬眼道:“穎兒,這段時間你就不用過來了。”
他記得君初月剛才說的話。
她說雲月穎撐不住他。
他其實早就醒了,早在君初月進來之前,隻是……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她,即便過了這麼久也依然不知道——
隻要一看到她,他就會想起自己那段時間待她的殘酷暴戾,想起她受的那些苦痛,想起她絕望的嘶吼,想起之後她的淡漠疏離,並且被自責和痛悔所吞沒。
因此他選擇了裝睡來逃避。
仿佛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在不用去麵對她的同時,還能和她相處在一起。
雲月穎聞言愣住了:“為什麼?淵,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你告訴我,我會改進的。”
一定是君初月那個賤人剛才說了什麼!
不可原諒!
她心裏極盡惡毒咒罵之辭,臉上卻始終一副泫然若泣的委屈神色,她這種遇事先自攬責任的方法是屢試屢靈,將軍府裏大部分人都因為這一點而先入為主地認定她的善良,慕容封淵也不例外。
“你沒有哪裏做的不好。”男人輕歎一聲,好言好語地解釋:“隻是你身子骨弱,撐不住我,萬一我摔倒連累了你,讓你受傷怎麼辦?”
“為了淵受傷,我心甘情願。”
“傻話!”
一番爭執,慕容封淵做了讓步,他讓雲月穎安靜坐在旁邊,不要隨意靠近他,接著揚聲:“程峰,拐杖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