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君初月唰地站起來。

盡管隔了一條街的距離,但她依舊聽得真切,那些士兵口中分明提到了疫病二字。

“你們到底要我說幾遍才行,我都說了,我們這裏沒有你們說的那種人,騙你們幹什麼呀?我也是要做生意的,你看看我這一樓的姑娘都要開張吃飯呢,把一個染了疫病的人往我這玉蘭樓裏藏,我吃飽了撐的不成?各位軍爺,你們行行好,別耽誤我做生意了行不行?你們這樣一鬧,以後誰還敢到我這玉蘭樓裏來呀?”

那說話的鴇娘雖然臉色不太好,但看上去仍舊風韻猶存,話裏話外都透出一股子風塵妖嬈之意,隻是態度卻意外的堅決,怎麼也不肯讓那些士兵進去搜查。

君初月走過去:“方才聽聞提到疫病一事,不知是怎麼情況?可否詳細告知?”

領頭的士兵小隊長掃她一眼:“姑娘,這不是你該問的。”

“在下是大夫。”隨著男子如金玉敲擊的溫潤音調響起,鬱夙也來到君初月身旁並表達了自己的身份:“若真和疫病有關,或許在下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

小隊長一愣,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公子真是大夫?”

“正是。”

“好吧,是這樣的,青州下麵一個叫臨鎮的地方爆發了疫病,雖然官府已經派人把那裏封鎖起來了,但百密必有一疏,還是有人趁人不備偷溜了出來,據說就藏在這間玉蘭樓裏,公子既然是大夫,就該知道疫病有多可怕,真要爆發開來,莫說她這小小的玉蘭樓了,這整個城鎮都要遭殃。你說,我們是該查還是不該查?”

鬱夙看了那鴇娘一眼:“這位官爺說的有理,媽媽為何不讓搜查?若說誤了生意,也總好過誤了這城裏上萬條性命吧,媽媽可是有苦衷?在下身為大夫,對疫病也曾多有研習,或許能盡些舉手之勞也說不定。”

“這……”

鴇娘猶豫著,目光在鬱夙、君初月以及那小隊長之間穿梭了幾個來回,有些不放心地問:“公子自稱是大夫,可有什麼證據?”

“在下鬱夙,方才才從城東王家診治歸來,媽媽若不信,盡可以差人去詢問。”

鴇娘也不多說,當下就叫了個人出來叮囑了幾句,那人便往城東方向去了。

君初月忍不住皺眉:“沒想到我們這一去,竟然碰到了疫病……”

“兩位,這是要去青州城的?”那小隊長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問了一句,見她點頭便笑道:“姑娘放心吧。青州城地處廣袤,下麵有十幾個鎮子,不是哪裏都有疫病的,有疫病的地方官道都已經封死,兩位隻要揀大路走便不會有事。”

閑聊了一會兒,君初月目光不時瞥向那鴇娘,隻見其不停地變換姿勢,時而站直了,時而又雙腿交叉,時而又托著手肘將手指送進口中輕咬,眼裏更是焦慮難安。

派出去的那人去而又返,鴇娘眼睛一亮,迎上去聽那人附耳說了幾句什麼,而在這過程中其目光也不時落在鬱夙身上來回打量,等那人說完退下之後,她深吸一口氣,朝鬱夙盈盈福一福身:“失禮了,鬱大夫。”頓了頓,“我也不是故意隱瞞,隻是……官爺,可否再給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