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封淵把玩著手中茶杯的動作一頓,接著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剛才是不是不應將你從尚書府拉出來?”
“你說呢?”
君初月撇了撇嘴,她拿起麵前茶杯把剩下一口茶水喝了,又伸手去拿桌子中央的茶壺,隻是手還沒碰到就被架開了。
她便順勢收了手,垂眸看著男人替她把茶杯重新斟滿,口中則繼續道:“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接了尚書府的請柬,主要原因是因為祭殿下派了任務,牽扯到了尚書府,我本來想趁著這個光明正大進尚書府的機會好好調查一下,沒想到你手那麼快,直接就把我拽出來了。”
慕容封淵:“……”
他將茶杯推給女孩,也不多做解釋,隻順著她的話問下去:“任務很緊急?”
“倒也不是太緊急,大祭師給我半個月的時間,隻是這樣一來再要光明正大地在裏麵調查,恐怕就沒有可能了……”
“可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你?!”
君初月看著打斷自己聲音的男人眉梢一挑,片刻後搖頭笑起來:“不必了,祭殿做的事情本就上不了台麵,你堂堂大將軍,還是不要蹚這渾水了。”
慕容封淵狠狠皺了下眉。
女孩卻似沒看見一樣,聲音還在繼續著,話鋒一轉,又把問題牽回了一開始:“你還沒說,你這麼急著把我拉出來,是有什麼要事麼?總不會要告訴我你是因為擔心我吧,剛才我可是明明占了上風的。”
他當然知道她方才的強勢實實在在鎮住了那一幫官員。
但即便如此,看到她被人針對,他還是會心情不悅,卻又因為她的暗示而不得不乖乖壓抑住脾氣……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思緒回籠,慕容封淵淡淡道,話到這裏頓了頓,才再往下接著說道:“之前你嫁給我以後,我從來沒有送給你過什麼,倒是以前送你的幾樣東西,還被我給……這次,你就當我賠罪也好,補償也好,總之,希望你能收下它。”
君初月:“……”
這是慕容封淵第一次在她眼前直麵過去那些點點滴滴。
她下意識地放下了撐著下巴的手,半慵懶的身子也坐直了,看著男人從懷裏取出了一樣物事,伸到她麵前,攤手。
那一刻,她心中劇震。
隻見骨節分明的寬大掌心裏,躺著一隻淡藍色的小香囊。
和她之前被烈風寨匪徒毀去的那隻一模一樣,連上麵刺繡的位置和歪斜程度都是如出一轍。
君初月小心翼翼地把那香囊從他的掌心裏拿起來,打開,在看到裏麵東西的一刹那,眼淚不自覺地往下一湧——
那是一隻紙剪的小像。
曾經的香囊裏放的是慕容封淵的小像,她在祭殿漫長的歲月裏,除了獸寵,就是這張香囊裏的小像寄托了她的種種念想。
而現在,香囊裏依然有著一隻小像,隻不過這次的小像,是慕容封淵和她自己——
當年的香囊是他送的,但小像卻是她自己剪了悄悄塞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