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初月眸光一動。
大概是情急,這蒙麵人此回說話的時候用的是本音,沒有了之前刻意壓低的嘶啞,明顯就是個少年的聲線,再結合眼前情況一看,她就更是確認了自己心裏的猜測——
她和慕容封淵,竟然被一群娃娃給打劫了。
那為首的蒙麵人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泄漏了什麼,猛地捂住嘴巴,又回頭故作凶狠狀:“這回算你們走運,饒你們不死。”
一邊拉了旁邊的人一把:“快走,撤了!”
可他旁邊的那個顯然是個反應慢的,被他拽的往前踉蹌了一步,又停下來呆呆地問:“可走了就沒錢了呀,沒錢就救不了圓子了……”
“笨蛋!”
為首蒙麵人氣的聲音都變了,他偷偷看了慕容封淵一眼,抬手一巴掌拍在同伴頭上:“誰讓你多嘴的!不是說過,這些事情不能在外麵說,不能在外麵說嗎?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怎麼就總是記不住!早知道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哦。”挨打的那人很是委屈,低頭悶悶道:“狗子哥哥,我錯了,下次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
這回連君初月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那被叫作狗子的為首蒙麵人明明要裝作凶神惡煞卻反複被同伴拖後腿,臉露在外麵的部分是黑了又黑,半晌,好心地問道:“你們,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下,我看他們這樣哭也不是辦法,不如歇一會,喘口氣?”
隨著她的話音,一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劫匪不自覺地停下了聲音,半是緊張半是期待地朝她看過來。
隻有狗子還保持著警惕,就見他上前一步,像護雛的母雞一樣把其他人都給擋在了背後,滿眼都是懷疑:“你想做什麼?”
君初月:“……”
打劫的明明是他們,怎麼看起來好像她才是壞人一樣?
正深思著,她忽然覺得身子一震,被封住的氣血又開始遊走起來,原來是慕容封淵悄然解開她的穴道,將她放到地上:“夫人,站穩了。”
男人在她耳邊囑了一句,接著就大步朝這群小劫匪走過去,手一伸,仿佛拎小雞似的,輕而易舉就提著狗子的衣襟把他提起來:“小子,廢話什麼,讓你做什麼乖乖照辦就好,聽清楚沒有?”
低沉冰涼的聲音如同過境的寒風,直凍的人瑟瑟發抖。
狗子瞬間不敢再說話了,繼而乖乖點了點頭。
君初月在旁邊好笑地看著這群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小劫匪,此刻乖的就像是溫順的小綿羊一樣,不由感歎,她家夫君還是這麼有氣勢,一句話就能把頑劣小孩給治的服服帖帖。
幾分鍾後,這群小劫匪都摘下了蒙臉的黑布。
叫狗子的少年明顯是這群孩子裏最大的,約莫有個十二三歲的模樣,其餘基本上八九歲到十來歲不等,還有更小的,就是剛才第一個哭出來的——
君初月看著怎麼都覺得不會超過六歲,小小的一隻,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會說話一樣,鑲嵌在小巧的臉蛋上撲閃撲閃著,可愛極了。
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就淪落到跟人一起組團出門打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