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幫總部,一個看似簡單的莊園,其實裏麵有許多秘密設施並不被外人知道。
比如,這個藏於樓宇地下室的秘密監獄。這裏是顧均灝專門懲治和關押手下的地方。外人並不會知道,一個成熟的組織會分為很多部門。
整個地下室一層,被打通,被分割成數個隔離室,審訊室,或者刑罰室。鄒非目前做為海龍集團頭號叛徒,當然被關押在這裏,接受調查。
“這是什麼破地方,快把我放出去”從前都是他審訊別人,什麼時候讓別人關押過自己?鄒非被困在這裏三天,所有的耐心都被磨沒了。
可是,哪怕他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搭理他。
他身份再也不是昔日裏那個呼風喚雨的海龍幫領導,而是一個階下囚。但是鄒非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態仍舊沒有放平穩。三天來,他每天在監獄內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破口大罵。
“快放我出去,你們這群混蛋,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他越罵越起勁,煩躁的厲害就用腳狠狠的踢打鐵質房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鄒哥,您就別折騰了,即使您再怎麼折騰灝哥也不會聽到,我勸您啊,還是省省力氣吧”往日的隨從,鄒非甚至懶得正眼看的手下,現在反而成了訓導他的人。
鄒非氣不過,狠狠的踢了一腳厚重的牆,氣呼呼道:“小兔崽子,我的事情用你管?等我出去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受到威脅,手下並沒有慌亂,而是嘲諷般大笑,“哈哈……鄒哥,你以為進了咱們海龍幫的大牢,你還能輕易出去嗎?退一萬步講,即使你出去老大還能用你嗎?”
笑聲感染了他的同伴,另外一個個子高高的屬下大聲附和道:“是啊,鄒哥您混跡江湖多年,應該比我們知道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啊。誰讓您好好的日子不過,要跟大哥做對呢”
“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個子稍微矮一些男人朝著鄒非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神色輕蔑:“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可惜啊,他在乎人家,但是那個女人卻一點也不在乎他。關鍵時刻,人家丟下他自己一個人跑了”
在昔日手下的嘲諷聲中,鄒非的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曾經風光無限的他,何曾受到過如此的侮辱?如果不是被關在牢籠裏,如果不是現在受到束縛,他一定會狠狠的撲過去,狠狠撕爛他們的嘴巴,打斷他們的雙腿。
鄒非難受極了,全部的火氣都憋在肚子裏,沒有辦法發泄。
身體靠著牆壁,無力下滑,身子一軟,陡然坐在地上。往日高傲張揚的頭顱,低垂下來,口中溢出喃喃聲:“若琳,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離開,讓我成為了所有人的笑話?”
“因為她並不愛你,隻是在利用你而已”一個威嚴的聲音,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憤然。
“是誰?”
盡管那個聲音很耳熟,但是地下監獄空曠的回音,讓那個聲音失了本真。伴隨著陣陣回音,鄒非並沒有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他也並不是蠢笨的人,能夠在地下監獄出入自如的人,在海龍幫並沒有幾個。
想到這些,鄒非不再緊張,反而鎮定了下來。他從地上起身,並輕輕拍拍衣服上的土,揚聲說道:“傑森,你竟然來了,為什麼不肯出來坦蕩蕩見我?”
傑森不慌不忙從拐角處款步走了過來,他微微有些詫異,於是開口問道:“聲音都被回音的走了腔調,你怎麼聽出是我?”
傑森一直都知道,鄒非並不是一個愚笨的莽夫,而是一個聰明的男人。
“很簡單,能自由出入這裏的人,從前是三個現在是兩個”鄒非踱步走到門口,眼睛直直的看著傑森,黯然神傷的接著說道:“出了這麼多事情,大哥他是不會原諒我的。那麼出入這裏的,便隻剩下你一個人”
他的判斷與揣測,精彩勝過很多知名偵探。就連生他氣的傑森,都不得不公正的讚歎他細膩的心思。試想一下,如果鄒非沒有兩把刷子,怎麼會一直以來被顧均灝重用?
傑森突然長長歎出一口氣,繼而輕聲問道:“鄒非,你看在咱們倆多年兄弟情誼的份上,能告訴我一句實話嗎?”傑森問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鄒非的眼睛,發現他的眸光並不曾躲閃。
“好”鄒非斬釘截鐵的回道。
“這些天,你做了那麼多傷害大哥,傷害齊悅甚至傷害小謙的事情,你現在後悔嗎?”四目相對的瞬間,傑森直直的望著鄒非,仿佛想要通過那個有些散漫的瞳孔望到他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