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很快回來了,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搭著濕毛巾。薩迦扶著床麵坐騎,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想要接濕毛巾擦臉。但妖狐微笑著輕輕搖頭,然後親手給他仔細擦臉。現在的她唇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溫柔而淑靜,完全看不出半點的剽悍殺氣。薩迦攬住她的腰肢,感受單薄襯衣下的緊繃彈性和燙熱溫度,心中充滿暖洋洋的幸福感,也有一絲惶恐和憂慮。噩夢是不真實的夢,可艾璐娜的錯誤人生觀日益加深,他卻束手無策,隻怕噩夢會在現實中發生。
妖狐察覺到薩迦的憂慮,但識趣的沒有多問。給薩迦擦完汗後,她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幫薩迦穿上靴子,拉著薩迦向外麵走去。“這是去哪?”薩迦不解的問。妖狐回眸看薩迦一眼,微笑著說:“出去透透氣,可要做好準備,別很沒風度的哇哇大叫。”
“拜托,我再怎麼沒有內涵,也不至於哇哇叫。”薩迦不爽的說。
“那可不一定,要不我們打賭?”妖狐微笑著問。
“賭什麼?”薩迦不客氣的反問。
“一個要求,輸家為贏家做一件事。”妖狐說。
“那我絕對贏定了。”薩迦很自信的說。
小兩口手牽著手迫不及待的走到上甲板的艙門前,妖狐正要打開門。薩迦卻拉住妖狐的手,閉著眼睛連續深呼吸。一連喘了十多口氣,他才睜開眼睛笑著說:“好了。”妖狐抿嘴一笑,旋轉門把手輕輕推開門。明媚的陽光立刻從門縫中透入,同時吹來一股炙熱的風。風中蘊含著濃鬱的魔力,讓薩迦一時有些頭暈眼花,產生類似醉氧的症狀。這讓薩迦很是震驚,僅僅蘊含著一縷風中的能量就這麼充沛,那龍之大陸上的能量到底有多濃烈?
妖狐推開門走到上甲板上,用濕毛巾捂著口鼻緩緩呼吸。薩迦跟著走到甲板上,先眯著眼睛適應外界的強光,再搭著眼簾眺望周圍。這一看就傻眼了,他怔怔發呆一會,揉揉眼睛再看一次,然後又怔怔發呆一會。“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艾璐娜在上,艾璐娜在上,這……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喔喔喔喔……”薩迦歎息著,語無倫次的驚呼著,情不自禁的將雙手攏在嘴前,放開嗓門喔喔喔喔的大叫。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景象實在太偉大壯觀,他實在太壯觀太偉大!
依靠虛空龍提供的高端魔導科技,黑珍珠號正飛翔在離海麵四百多米高的半空中,視野非常開闊。這種高度俯瞰地麵,應該是樹像豆芽葉森林像地毯。但是現在,他一點也不覺得地上的森林渺小。相反的,他覺得能容納數百人,長達七十米的黑珍珠號太渺小。
額外熾烈的白色陽光下,深邃潔淨的天空是介乎藍紫之間的華貴顏色。在白日和紫穹之下,瑰麗的大地美得讓人找不出詞彙形容。森林是藍綠色,一棵棵如同巨傘的大樹拔地而起,樹冠與地麵之間的樹幹如同擎天之柱,張開的樹冠似乎能托起一座城市。薩迦有一種錯覺,黑珍珠號似乎可以直接停在一片樹葉上。巨木森林讓薩迦看不清地貌,卻看見一座座懸浮在空中的山丘。相互靠近的懸浮山群落構成一片華麗的天空山脈。遠看這些山不大,但仔細的目測體積卻能發現……它們是真正的山,不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大石頭。山上有森林和鳥獸,一些山還向下傾斜瀑布,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輪美奐的彩虹。
薩迦傻乎乎的大叫一會,才笑著說:“我輸了,你要我做什麼?”
妖狐微微側頭思索一會,微笑著說:“好沒想要,以後在說。”
“這可不行,現在就要你說。”薩迦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點也不怠慢的使勁亂摸。妖狐俏臉緋紅的吃吃輕笑,推著他的胸口說:“別鬧,她們看著呢。”經妖狐這麼一提醒,薩迦才注意到吉兒和聲波竟然都在甲板上。吉兒大咧咧的坐在船舷上,懷抱著一個比冬瓜還大的紫紅色果實小口小口的啃,這果子絕對是她從下麵的森林中搞到的。聲波抱著雙膝坐在炮塔的陰影中,漆黑發絲中露出的尖尖雙耳正在微微顫抖,正在聆聽這奇幻大陸的美妙樂音。
注意到薩迦的視線,吉兒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的說:“五……四……三……二……一。”
薩迦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胸口悶痛得喘氣吃力,肚子中的內髒一陣劇烈的蠕動。他站都站不穩,隻能無力的靠在妖狐身上。妖狐早知道他會這樣,連忙扶著他在甲板上坐下,柔聲說:“這裏的虛空能量太濃烈,我們的身體還不適應,你躺一會就好。”
薩迦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放鬆的躺著呼呼喘氣,盡量不去想渾身上下的酸麻難受。——許多人自詡為高等智慧種族,但不論他們怎麼自我標榜,都無法改變動物的本質。在太熱的地方,人會中暑;在太冷的地方,人會流失體溫;在空氣稀薄的地方,人會缺氧;在含氧量太高的地方,人會醉氧。對於那些蘊含強大力量的強者而言,虛空能量也會像溫度和含氧量一樣對身體造成影響。具體原因還需要學者去探索,但薩迦已經見過許多類似的症狀。在風語峽穀,許多新來的獵人適應不了濃鬱的空間能量,都要上吐下瀉的煩躁許多天。薩迦已經見慣這種情況,雖然他剛剛到雷霆山脈時,一點雞毛蒜皮的異常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