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候差遣?莫不是差遣是假,監視是真罷,著上巧水繡鞋下榻,風雪兒捋著發絲勾勒一抹冷笑的弧度,“可有說清楚緣由?”
擰幹毛巾遞到風雪兒手中,秋兒無奈的吐出這麼一句話:“莊主之命不可違。”
“倒是忠心。”坐在梳妝台前,秋兒為她梳著身後垂直的墨絲,“那人可還在聽荷樓?”
微抬眸看了一眼銅鏡裏的小姐,秋兒說:“很早就走了,估計昨夜都不曾睡下吧,不過他臉上的腫倒是消了許多,老爺配的藥可真好使,隻可惜讓那傻子公子給倒掉了。”將玉簪插於發間,秋兒略帶著抱怨的語氣。
風雪兒隻是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沒有言語其他,秋兒又說:“小姐,那些還站在門口的執事可該如何是好?難道真打算留在這裏讓你差遣不成?”
想來那柳義倒也是大膽,既然暗著不行,明著來便是,反正這裏是麒麟山莊,他是主自己為客,他要如何安排皆是對客人的照顧,如此就算有人說什麼,也隻會說他的待客之道如何高尚,至於他是否還有其他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若能讓他安心,眼下且由他去罷,“隨他吧。”
雖然聽到風雪兒說不介意,可秋兒還是止不住噘著嘴,“前麵那麼忙,莊主還能用心顧及到小姐,都不曉是不是別有用心。”
斂下眉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秋兒,從起身伊始便不止不休的說一個早上了,也不讓她清靜清靜,腦海裏又憶及昨夜發生之事,心下感歎著這麒麟山莊的水真可謂深不見底呀。
“薛小姐……”門外傳來一聲恭敬的稱謂,又說:“莊主有請薛小姐移步花庭喝茶。”
喝茶?他可真有這麼閑麼?“小姐,別去。”秋兒露出擔憂神色,低聲說道。
可是不去不行,如今的身份依舊是他為主自己為客,就算自己有多麼的不願意,亦有非接近他不可的目的,“在這裏等我,不得去通知楚大哥。”她想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止,亦不想讓更多的人牽涉進來,局外人,還是做局外人的好。
看著風雪兒消失在門口,秋兒愁色滿容,一方麵雖然相信小姐,另一方麵卻還是止不住擔憂,走到窗前,雙手合實的看著清澈如洗的天空,祈褥著主人在天之靈保佑,保佑小姐平安無事才好。花庭中,幾株蝴蝶蘭花開得正研,紅色的、白色的,煞是迷人眼簾,柳義整理著茶具,不時的看在眼裏,隨即眸子暗沉一笑,極品蝴蝶蘭再美,亦比不上踏下回廊走向自己的來人那般懾人心魄、動人心弦。
壺裏騰熱的茶水,嫋嫋上升後凝聚成簿簿輕霧,周圍彌漫的茶香氣息不合適應的讓人心曠神怡,絲絲的清冷浸入肌理,神智不由得更加清醒了,難怪人家常說:茶能提神,亦能明目。
即將臨近的步履亦如她的身影般淡雅卻不失華貴,從容得似鏡花水月令人遐想漣漪,輕盈的繡裙泛著淡淡的縹渺意味,如此悠意翩然且天顏沉靜似水的女子,敢說不是他此生所追求的麼?
柳義站起了,衝著風雪兒揚起一抹自認頗具風度的弧度,要知道就是因為這一抹弧度,那六夫人才會出現在莊內,如今他故計重施,不過是因為再美的女人也是人,“雪兒小姐,因著有江湖朋友送來一品茶,這才想請雪兒小姐來品嚐一下,唐突之處,還請雪兒小姐見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