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頜了頜首,含笑道:“小姐,開始了,連柳莊主先前派來侍候小姐的執事都因著外間忙不過來給調回出去了。”語氣有些愉悅,明顯讓人盯著她也不舒服。
將手持的書卷擱在一旁,輕啜一啖香茗,隨即運功聆聽周圍是否有異樣的聲響,放下茶杯,抬眸看向窗外搖升的明月,“秋兒,記住我先前的交待。”
“是,小姐。”
閃身隱入了黑夜,秋兒立在門口,抬眸看向星空閃爍的光亮,風不經意見走過,拂過她的衣袂輕揚。
安靜的一處院落,侍女剛巧端著藥盅走了出來,一隻手關好了院門,轉身朝著前方走去。
一道身影躍過圍牆,輕盈的落在院子裏,看著屋內昏黃的火光,攜裙起步踏進了門檻,本以為老夫人會躺在床上,不曾想躺在床榻之上的卻是司馬逸,“外婆。”
一聲輕喚,惹得老夫人展開笑顏,“我還以為是那侍女又回來了,原來是雪兒,快過來,讓外婆好好摸摸。”
風雪兒勁步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臉上感受著她緊張憐愛的溫度,“外婆,方才我見那侍女又端出來去,可是你的身子又染恙了?”
老夫人搖了搖頭,指了指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的司馬逸,“逸兒的舊疾患了,那侍女是給他送藥來的?”
“舅表哥有舊疾?”
老夫人頜首:“還不是讓柳義給害的,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發病。”
風雪兒緘默無聲,暗自歎了口氣,卻又聽老夫人說:“你怎會出現在此,沒去參加柳義的壽宴?”
“哼……”風雪兒冷冷一笑,道:“他央人來說讓我好生休息,怕場麵的喧鬧擾了我的清靜,晚些時候再來看我。”
“他想得到是周到,若他真是敢對你動手,就算我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不會放過他。”老夫人黯然無光的眼神,卻透著憎恨的堅定,隱忍得太久,終會將她逼向瘋狂。
安慰的靠在她的懷裏,風雪兒輕聲說:“外婆放心,雪兒不會讓他有此機會的,一會兒我去書房探探,尋找舅表哥一直不曾尋到的外公的屍骨。”
她不想讓她去,可是如今司馬逸躺在床榻上,除了風雪兒她還能指望誰?如今柳義在前廳忙著招呼客人,後庭的防備定然是最弱的,若放過了這個機會實屬可惜,“雪兒,你可有把握麼?那書房周圍或許都安插了那賊人的眼線。”
“放心吧,那些人傷不了我,荷姨臨終前,將她幾十年的功力都傳於我身,如今就算是與柳義撕破臉明言,我亦不懼,隻是現在礙於查出碧凝的真像才不曾出手而已。”
風雪兒的話給了老夫人一個最大的安慰,懸提著的心稍稍的鬆了些,“都怪外婆沒用,把危險的事情都留給了你和逸兒。”
這都是命,自從與那老尼相逢一席談話後,她便開始信命,如果此生注定要背負仇恨,那麼她欣然接受,隻希望自己的努力與付出,換來的是實現咫尺相依的承諾,“外婆,你好生歇息,雪兒走了。”
“你要小心呀,雖然你有武防身,可外婆還是擔心那老賊奸滑。”
頜首的風雪兒是老夫人看不到的,隻知道握在手中的雙手緩緩的脫離了自己,隨即一陣輕涼的風拂過,周圍便似無人般的寂靜,轉身摸索著坐在床沿處,替司馬逸掖著被角,內心默默的祈求著上蒼,可憐她司馬家一門仁孝,保佑風雪兒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