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人鬼殊途,可我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在我這裏,人和鬼是可以共同存在的,而且我的身體內還住著鬼,好幾隻鬼。
關於我能和鬼相處的事情,要從我八歲說起。
那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家家戶戶都很窮,一個村裏才一個電視,還是那種黑白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娛樂設施,不想今天,各種遊戲滿天飛,遊樂場遍地開花。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整天跟在一群大屁孩的後麵,狐假虎威,禍害鄉鄰,至於什麼打瞎子,罵聾子,偷看村長家的漂亮媳婦洗澡,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這裏先提一下,由於我出生在農村,所以我有兩個名字,一個是乳名小鈴鐺,平時親近的人都這麼叫,直到六歲上學的時候,我才有了一個威風霸氣的大名——江洋。
在村子裏,我仗著一張迷人的小臉蛋,把所有的惡事都推到了那些大屁孩的身上,常常有人說,“哎!你們瞧瞧,這幫小混蛋又把咱們的小鈴鐺給帶壞了,這以後長大了可怎麼辦呀?”
在我幹的這些壞事當中,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罵啞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這小村子,居然有如此多的殘疾人,就像是大城市裏的救濟中心一樣。
中國有四大惡事,踹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罵啞巴,罵啞巴是我和我這幫兄弟們經常做的事情,也就不提了,吃月子奶,這可隻有我幹過,誰讓我長得好看又迷人呢?雖然已經八歲了,可那些個小媳婦見了我,一個個喜歡的不得了,比她們自己的孩子還要親,隻要我一說我想吃奶,她們立馬就抱起我喂奶了。
至於踹寡婦門,這個含義就多了去了,我們幾乎都是在晚上偷偷的溜到村西頭張寡婦家,踹門嚇唬她,每次她都嚇得哇哇大哭,到後來,她也習慣了,每次我們去的時候,她都手裏拎著一根燒火棍,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慢慢的我們也就不去了。
說實話,那時候我們都年紀太小,要不然,可能就要幹一些其他的事情了,踹寡婦門這種事讓現在的人看來,那就是有著另一番意思了。
那天,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說是從書上看到了中國四大缺德的事情,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我一聽,可不是嗎?他們幹了兩件,我都幹了三件了,就差最後一件挖絕戶墳了。
他們也想去吃月子奶,可沒本事呀,關鍵還是長得太醜了,不醜的都十五六歲了。
吃月子奶幹不了,可挖墳行呀!
而且據村裏老一輩人的講,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有好多人都窮的娶不起媳婦,而那時候又經過戰爭不久,三族隻剩一個的人,在我們村子裏剛好有一個,死了還是村裏人一起埋得。
在農村上墳,一般都是直係親屬,三族偶爾會來一次,至於三族之外,除了大喜事和大喪事,基本就和陌生人一樣。所以,隻要三族沒人,沒有人上墳燒香,在我們眼裏,那就是絕戶了。
最後,我們幾個人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去挖絕戶墳。
當天晚上,月黑風高,錯了,好像沒有風吧,或許是我記錯了,反正就是天很黑,星星很少,月亮沒有。
我們一行五個人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偷偷的從家裏溜了出來,手裏拿著手電筒和鐵鍬、鋤頭,飛快的來到了村東頭的墓地。
由於在我們農村流行都是土葬,每個墳頭上都有一個大大的土包,農村可沒有什麼守墓人,墳地平時根本沒人管,那絕戶墳很好找,墳頭一顆老柏樹做標識,找起來很容易。
我跟在老大榔頭的屁股後麵,小心翼翼的走著,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再加上我小時候還怕黑,到了墳地,更加害怕了。
可都到了這裏,難不成要退回去嗎?那還不被人給笑死,再難也隻能咬牙堅持下去了。
“停!”榔頭一聲呼喝,嚇得我直接一頭撞在了他的屁股上,那家夥,簡直臭死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換內褲了,直接把我熏趴下來。
老二錘子在後麵一把把我拉了起來,笑道,“瞧你那慫樣,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