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個滄桑的男聲。
“你是顧長風?”
“我是。請問你是?”
“2000年,雲岡巷,電器爆燃,我是受害人家屬,我想找你談談。”
“哎,作孽啊。”那邊的聲音陡然降了一度,“我已經付出了代價。”
“不。生命是無價的。”她的聲音很輕,但是異常堅定。
“好吧。你想談什麼?”他妥協了,“我沒有錢。”
“放心,我不是跟你要錢的,否則也不會打這個電話。我們見麵說。”
“好吧。”
…………
封胤真的快瘋了,這都3天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有,有沒有安全到家他都不知道。
這丫頭也真是倔,自從冷戰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想的抓心撓肝的,又拉不下臉去試好,隻好天天殘害李屹修,約他出來喝酒。
李屹修都快叫他折騰死,直呼他是封神榜最後一神,真是服了他了!
晚上的酒吧魚龍混雜,五彩的燈光一閃一閃,照的整個酒吧的氛圍都變得奢靡頹廢,舞女在台上大秀辣舞,身上布料少的讓台下的男人目光如炬,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封胤坐在吧台上,隔一小會就掏出手機,生怕遺漏了什麼信息。
他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就要神經衰弱了,要是葉小梔再不聯係他,他就隻好妥協。他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一下,最晚到明天。
感情中總是先動心的那一方處於劣勢,以前覺得這句話純屬扯淡,無病呻吟,現在想來,真是道出了他的心聲。
這死丫頭!真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
烏鎮,林縣。
夜。
葉小梔踢了鞋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真冷啊!南方的冬天是很難熬的,沒有暖氣,沒有熱毯,冷冰冰的,空氣濕潤的有些刺骨。
她的心裏很亂。
葉遠山就是美華集團的老板。他犯了罪,卻讓顧長風替他頂罪,自己帶著兒女搬遷到深城落腳。東山再起,創建了新的華美電器,一躍成為深城獨占一鼇的商業巨鱷。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又沒有能力做些什麼。可是那些無辜的人呢?那些因為不合格產品而命喪黃泉的無辜靈魂呢?那些又該由誰來買單?
就像他所說的,他已經付出了代價。可是罪魁禍首不是顧長風,生命已逝,又豈是6年的牢獄之災能夠抵消得了的。
生命無價,如若牢獄之災能夠換回起死回生,那她情願一輩子活在心牢中不能離開,永生永世受著煎熬之苦。
可是封胤又該怎麼辦?
她不能再想。腦袋傳來尖銳的痛感,冷汗涔涔。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現在她還沒有見到顧長風,往事還是朦朦朧朧恍若在霧中,縱使葉遠山犯了罪,她也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到那時,無論對與錯、罪與罰,都應該有個交代。
人活著,就應該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
手機“叮”的一聲傳來短信提示音。
她心一跳,希望不是封胤的。
她現在非常混亂,不知道該用什麼去麵對他。
她伸手去拿,是顧朗的。
葉小梔長舒了一口氣。
“你明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顧朗”
明天她約了顧長風見麵。
抬起手想拒絕,想了想還是打下一行字:
明天中午我有約了,晚上吧?
那邊回的很快:
好的,沒關係,晚上我聯係你。
她拿著手機盯了兩秒,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