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見怡然哭的傷心,沈明伐心裏更難受得緊,忍住喉間翻滾的悲痛,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按著沈明瑞的性子,沈郡王府過不了多久,肯定是要出大亂子的。母妃,他的親王爵位都可以一朝化為烏有,兒子不想到時候你也跟著受累。就當是為了兒子好,你就答應了兒子吧。分府的事情,隻要你同意了,兒子自有辦法。”
說完,沈明伐重重的朝地上磕了個頭。
為了明伐.....
對上跪在自己身前的兒子黑眸裏哀求的顏色,怡然如雷擊般渾身一顫,呼吸急促起來。
半響,她終是白著一張臉,輕點下頭去,低低的應了聲:“母妃...答應你就是...你快些起身吧。”
等到怡然終於鬆了口,沈明伐也心思雜亂的站了起來,卻更多的是解脫的輕鬆,他扶著怡然到一旁坐下休息,鄭重的說道:“母妃,兒子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不讓你再半點委屈。咱們好好過咱們自己的生活。”
“...好...好,咱們好好過,好好過......”怡然神色疲憊,緊握著自己兒子早已不再稚嫩的溫暖雙手,喃喃低語的重複著。
站在她身邊的沈明伐抿了抿唇,緊緊回握住自己母妃輕輕顫抖著有些偏涼的雙手不語,望著熟悉得快入了骨子裏的周遭,眸裏再無那些莫測遲疑的變幻,漸漸變得清晰堅定起來。
端郡王說的對,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的母妃。
他們隻有離開沈郡王府,才會得到重生......
日正當空。
繁華熱鬧的王都街巷上,衛淩天看著在他身前不遠處神秘兮兮進了主街道旁一家酒樓的幾個熟悉身影,眯了眯眼。
這不是衛淩玉跟他那倆個跟班麼?
“王爺,這...可要奴才跟過去看看?”身邊一名較之常人聲音陰柔尖利不少的男子見狀,小聲詢問道。
衛淩天聞言,笑睨了眼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子,微微勾了勾唇挑眉道:“小柳子,爺教你的規矩就是去窺伺爺的七弟平日裏都在做什麼事情的麼?你這規矩是不是給爺想回馭奴司裏去重新學學了?省得給爺丟臉。”
小柳子苦笑不迭的皺了一張臉,他這些日子都過的有些太鬆散了,怎麼就忘了,主子的事兒不是他們能攙和的。有些事情,主子不問不吩咐,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不能輕易的說出口呢,隻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想到馭奴司裏的各種刑具,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朝著一旁笑臉溫潤的主子訕笑著求饒道:“王爺,奴才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恪守規矩,不會給王爺丟臉的。王爺,你就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讓小柳子可憐巴巴的模樣給逗樂,衛淩天用手上把玩著的折扇敲了下他的腦袋,笑罵著說道:“得了,瞧瞧你這模樣。以後做事仔細著點,不然若真是出了什麼岔子,就算是爺,也會有保不了你的時候。走吧,跟爺去瑞郡王府看看你二爺去。”
“嗻。”
生在天家,很多時候連爺他們自己都身不由己,又怎麼能時時都顧得到自己手下的人。
聽懂了衛淩天說的話,明白自己主子是為了自己好,小柳子眼圈微紅,一步不錯的跟在他身後朝著瑞郡王府的方向走去。同時暗暗在自己心裏下定決心,以後說話做事都要想了又想,不給自己的主子添麻煩。
畢竟,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能遇到像他們爺這麼體諒他們這些奴才的主子,就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了。
走在前麵的衛淩天並不知道跟在自己身後的小柳子已經在心裏更加篤定了跟隨自己的決心,他想起剛才不經意瞟到的那夥人神秘兮兮的模樣,向來溫和的唇邊弧度往下撇了撇。
兩個被革職了、腦袋不清楚的九州州奴,跟以前那個仗著父皇寵愛讓他們喘不過氣的七弟。
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好奇他們一副神秘兮兮,生怕別人看不出來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作派是想要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