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沈郡王府書房內。
沈郡王沈豪不可置信的看著說是有要事與自己相商的衛淩玉,隻覺得自己恍若站在大好的晴天太陽底下被一道霹靂擊中,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事關自己的子嗣後代,饒是他再怎麼想要克製給眼前的皇子幾分薄麵,卻還是沒能忍住的沉下了臉色,怒意勃發。
“七貝子!不知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此等荒謬滑稽之談!微臣不明白,你到微臣家裏來這般胡說,是想要做什麼?”
一向被衛玄霄擺在明麵上寵著的衛淩玉冷不防被人當著麵質問懷疑,登時也是怒了,他看了眼在書房內並未出聲但是臉色已經大變的沈郡王正妃,又掃了圈坐在自己身邊的沈明瑞和花思煙等人。
心念兜轉幾次,總算把怒火按捺了下來。
也罷,暫且忍忍,畢竟自己現在還有用得著沈郡王的時候。
他皺了皺眉,朝早就在一旁坐不住的陳榮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那一係列足以證明他所言非虛的事實證據交到了沈豪的手上。
“郡王爺,這些都是我托付內務府的人查出來的東西,你自己看看吧。思煙,確實是你們府上的金枝玉葉沒有錯!難道你讓她白白在外麵漂流了那麼多年,知道了之後還不打算讓她認祖歸宗嗎?”
沒有理會陳榮偉一連串痛心疾首的責問,沈豪翻看著手上的所謂證據,原本還是分毫不信的臉上隨著調查筆錄的翻頁聲而逐漸變得陰沉。
幾乎都快能夠滴得出水來了。
等到沈豪將一應證據細細看過,又看了花思煙遞給自己的那個大紅肚兜,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整個人瞬間就踉蹌了下,跌坐在椅子上,懨懨不振的模樣仿佛瞬間便衰老了幾十歲。
那個大紅肚兜,他是記得分明的,內側那塊蠟燭印記便是他當時抱著懷裏的嬰兒還來不及看是男是女之時,手底下伺候的人不小心讓燈油打翻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的。
當時他命人狠狠打了那犯錯的下人五十大板後便發賣了出去,等回來再抱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時,卻發現包裹著嬰兒的大紅肚兜已然沒了蠟油的印記。
那時,他聽了自己正妃何琴的說詞是與自己的孩子換了肚兜便沒放在心上。
現在再細細想來,定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嫡女便被換了眼前這個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野種了吧!
沈豪隻覺得自己雙眼發黑,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逼回喉頭的腥甜,他一把推開走到自己身邊給自己順氣的正妃何琴,並不去看她。
隻怕自己多看了她一眼,便會忍不住立時把她給掐死!
這麼些年以來,自己為了這個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頂替自己親生女兒的野種而刻薄自己親生的庶子明伐,他隻要一想到這裏,就恨不得立刻叫人把自己的妻子和野種一並打殺。
隻是,現在他卻是不得不壓下心中滔天的怒意,因為告知他此事的人是當今聖上的皇子,前不久被冊封了七貝子頭銜的衛淩玉,還有他身後的陳榮偉和陳榮揚兩兄弟。
想來,陳家也是知道自己府邸上這些若是暴露便會招來抄家滅族之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