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我們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
墨聞歌確實不知道這個人說的東西在哪,他甚至不知道他們說的那東西是什麼。他隻是偶然間路過一條小巷子,忽然被三個大漢拖進麵包車,帶到這座河邊的廢棄采石場。
現在他的身上有七八道血流不止的傷口,如果不是想要從他口裏套出那東西的下落,他們可能已經把他殺了。在這個地方殺人的話,隻用把屍體砌進水泥樁,往河裏一丟,這輩子也別想被人找出來。
「嘴硬麼?」
為首的男人說。
這個男人穿著深綠色的背心,肌肉壯實,墨聞歌在他麵前就像隻動物的幼崽。他把手按在墨聞歌肚子上,慢慢向下碾,動作看起來十分溫柔。然而對墨聞歌來說卻是十足的酷刑,他的胃和腸子幾乎要裂開,身體因為極致的疼痛而蜷縮起來,看起來像條扭曲的蛇。
「墨聞歌……墨聞歌說……」
這時候說「墨聞歌真的不知道」這種話他們也不會相信,不如用撒謊這樣的伎倆來拖延時間。
墨聞歌對這塊采石場還算熟悉,采石場背麵有個很深的水溝,水性好的話可以從水溝潛遊到河裏。隻要騙他們說我把東xc在那裏,說不定就能爭取到逃跑的機會。
「東西在哪?」
「在采石場後麵的樹林裏。」
「具體呢?」
「那個位置很難找,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男人看了看采石場外。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外麵黝黑一片。
「現在天黑,要去找的話也要等明天。」
白天逃跑的難度會大很多,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似乎相信了這套說辭。不過現實並不是墨聞歌想的那樣。
「明天帶著你的屍體過去。」
男人抓起一把匕首,從墨聞歌的眼睛紮進去。
墨聞歌的眼睛爆開了,在還沒有感受到痛苦的時候,匕首被男人狠狠拔出來,接著刺進第二隻眼睛。兩顆眼睛變成兩個大血洞,血像是開閘的洪水般從眼眶湧出來。
要死了麼?他想。匕首沒有刺進大腦太深,男人似乎有意讓他在這種痛苦下死去。他死死咬住嘴沒有出聲,這個時候張嘴的話很容易咬斷舌頭。然而痛苦還是在的,從眼睛蔓延的疼痛讓整張臉都在抽搐。
「最後一遍,那個東西在哪?」
「不知道。」
墨聞歌實在不想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他們為什麼不動腦子想想,一個普通大二學生會為了隱藏東西而連命都不要麼?不過嘴巴被血黏住的感覺真是難受,就像是嘴唇上粘了一條蚯蚓,所以就當是潤潤嘴巴施舍給他一個早就知道的答案。
就這樣血在墨聞歌張嘴的時候流進了他的嘴裏,在口腔裏散發出一股鹹猩的味道。血在口腔暫留了片刻,即將被墨聞歌吞進喉嚨的時候,忽然像被磁鐵吸引的鐵片般湧進牙齒上的黑色物質。
這個黑東西黏在墨聞歌牙齒內壁上,看起來像是午飯沒有漱掉的紫菜葉。和血混合後,黑色物質融化成黑線,順著血鑽進墨聞歌的雙眼。
一下子所有痛感都消失了。
墨聞歌感覺到黑色物質開始治愈他的眼睛。
它在眼眶裏重新構建出眼睛的角膜、晶狀體、視覺神經和毛細血管,凝聚出兩顆全新的眼球。但是這兩顆眼球是純黑色的,沒有眼仁沒有虹膜沒有瞳孔,從裏到外全部都是吊詭的黝黑色,就像兩個看不見底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