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受了風寒,墨子央不僅讓她在他院子裏待了一日,又特許她休息幾日,還派人給她煎了藥。
她對這事,想不明白,可,更想不明白的卻是眼前這人。
瞧著她殷勤的把藥端來,坐在木凳上,堯了一勺的藥水,湊到唇邊吹了吹,便是笑著往她嘴邊送來。
傾歌眨了眨眼,堂堂公主,出現在她這一小小奴婢的屋子裏,本就不正常了,還這番殷勤的給她喂藥,這人腦子裏到底是在想什麼。
“傾歌,快吃藥!”天遺不由堵著嘴,萬分不開心的瞧著眼前隻盯著她看,卻是不張嘴的人。
“公主,奴婢不過是一名丫鬟,怎能讓公主千金之軀喂藥。”傾歌忙抬起手,想去從她手中拿走那一碗藥,卻是不曾想過,被她給閃了去。
“傾歌,我認定你了,你便是我的朋友,我給我朋友喂藥怎麼了。”天遺仰起頭,絲毫不去在意什麼身份之分。
看著眼前一臉堅定的人,傾歌隻覺頭皮發麻,朋友這詞,是她不該有的。
“公主,奴婢自認不能有公主這一朋友,望公主請回。”
“不回,我就是不回!”天遺賴在床邊上,耍賴道。她在那宮中待太久了,虛偽的人看多了,她的眸子,是她看到唯一一雙看著她的時候,是清澈的。沒有陰險,沒有利用,沒有虛偽,隻是淡淡的,恍如她隻是一個平凡人。她想和她做朋友。
瞧她坐在床邊上,一副誓死不移動的樣子。傾歌越發覺得頭疼的要命:“公主,你是金枝玉葉,奴婢隻是丫鬟,若是被別人聽去,你和一丫鬟做朋友,想必宮中更是要閑言碎語了,望公主三思啊。”就算她是民間公主,不得寵,可這宮中的閑言碎語,說起來,莫是要把人壓死不成。
“那又如何。”天遺挑眉道。
“公主。”傾歌有些無力道。
“傾歌,這閑言碎語的我都聽了十年了,還怕再加你這一條嗎?”天遺笑道。
她笑的依舊是那般燦爛,眼角嘴角都是揚著,可是莫名入了眼,卻是覺得她眼裏心裏其實是聳拉著的。傾歌眉眼一動,便是垂下了眸,離情說她劍刺的準,可先要有拿劍的狠心啊!
“公主,我……我是不能有朋友。”沉默了片刻後,傾歌終還是挪動了下唇瓣,眉眼依舊低垂,讓人看不清思緒。她天生不詳,是不該有朋友,有家人,有愛人的。
“傾歌,沒有人是注定不能有朋友的,即便你又要說我不現實,說我傻,可是吧,人吧,若是太精明了,那便太累了,不如像我一樣,隨心而過,我喜歡你,所以想讓你做我朋友。”天遺目光牢牢的看著傾歌,說道最後,卻是伴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隨心而過,好簡單的四個字,也隻能在這種笑顏中才能存在的話語。她啊!怕是永遠不會有這麼四個字了。傾歌看著她,突然發現,其實這人的眼睛清澈的很,少有的清澈見底,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她大聲說著,墨子央,我前來求親。到底為了什麼,她這般急切的說著。
“公主,為什麼想要嫁給丞相。”傾歌思慮了片刻,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她是不喜歡墨子央的,從她眼中便是可以瞧見的,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與她說的隨心而過想來是背道而馳的。她又為何要把自己往裏推。
“傾歌,你在關心我?”聞言,天遺卻是一臉激動地瞅著眼前的人。
瞧著天遺那一臉激動的神情,傾歌頓時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麼,隻是僵硬的別過了眼,不再去瞧那清澈的眸子。
“你若答應做我朋友,我便告訴你。”天遺狡黠一笑,眸子裏精光閃過。
入耳的話語,傾歌不由一歎,她把話已說的明白了,為何她不知道放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