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勾,霜寒微重,不覺間已在這無塵宮待了有十二日了。
傾歌看著眼前背對著她的人,她的身上依舊是那一襲紫裙,紫的勾人,紫的魅惑。可,不知是否是這殘月的月光太過於淒涼,灑在她身上,莫名卻是生出一股淒涼之感。
“傾歌,還記得你我的交易嗎?”惜塵轉過身來,紫色的衣裙轉了一個圓弧,些許的長發垂落在了胸前,麵上嵌著一抹笑意,有種慵懶的誘惑。
傾歌看著她,雍容無雙,魅惑天成想來便是形容她的。眸子一頓,便也應道:“自是記得。”當日惜塵用血蓮和生骨丹,讓她短短三日,外傷便好了,可這心脈依舊脆弱不堪。今晚,她喊她前來,她便就猜到她是實現當日的交易。
“那便好。”惜塵輕笑道,隨即便是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遞了過去:“這是九轉金丹,桌上放著的茶杯中,便是天山雪水,你以雪水當水,將這九轉金丹吃下去。”
“好。”傾歌接過惜塵手中的丹藥,便是走到桌旁,毫不猶豫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將九轉金丹放入口中,混著雪水,吞咽了下去。
惜塵瞧著傾歌那絲毫不遲疑的動作,便是挑眉一笑道:“你就不怕,我給你的是毒藥?”
“你還有事托我,自是不會讓我死去,何況,這幾日的相處,我知你不是言而無信,背後使壞之人。”傾歌看向惜塵,話語一派從容。
語落耳畔,惜塵微微一愣,隨即卻是牽起一笑道:“嗬~背後使壞~”垂下的眼眸,瞧不清裏頭的漣漪,可莫名話語入耳,卻是布滿了苦澀。
傾歌看著麵前之人,若這一路上,沒有無塵宮的插手,想來他們也不會生出這麼多的是非。可,若沒有她的插手,有些事,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去看透。有得必有失,說的便是如此吧。
“傾歌,上去吧~”惜塵收回思緒,指了指身後的床:“稍後我會用無塵宮的獨門心法,催化九轉金丹的藥力,護住你的心脈。你且記得,將內力彙聚丹田,不要讓他們在體內流竄。”
“好。”傾歌點了點頭,隨即便向床沿走去,盤腿坐在床上,按照惜塵說的那樣,將內力齊齊彙聚在丹田之中。
惜塵便也盤腿坐在傾歌後頭,手指並攏,將內力運到掌中,隨即雙掌抵在傾歌的後背,引導著藥力,壓製碎心蠱的蠢蠢欲動。
傾歌隻覺身子中有一股氣在四處流竄,可每股氣就像是說好的那樣,齊齊流向她的心髒,流經的時候,時而冷的猶如在冰窖中,時而又熱的仿佛在火山中。時冷時熱的循環,傾歌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竟也將額頭上的發絲打濕了去。
傾歌雙唇緊緊抿著,生生將身體中的不適給死死的壓製了下去。神經絲毫不敢懈怠的,將內力彙聚在丹田之中。
惜塵深吸一口氣,又是一掌打在傾歌的背後,將傾歌的身子,竟是提在了半空中。那抵在傾歌背上的手掌,開始冒起了幾縷輕煙。惜塵眉頭一皺,又是一用力。
護住心脈,可以用九轉金丹和天山雪便可,可要壓製碎心蠱的侵蝕,便是要借住師傅的獨門內功。
那輪殘月,漸漸的從夜空最高點,慢慢的緩落到了正中。
感受到傾歌體內那蠢蠢欲動的碎心蠱的毒被壓製了下去,惜塵不由鬆了口氣,將內力收回。剛將內力收回,惜塵便是有些體力不支的要向旁邊倒去,隻是手撐在床上,才沒真正的倒了去。
傾歌頓時覺得心中一陣精神氣爽,幾日盤旋在心中的堵塞,瞬間,便就這麼散了開去。好久沒有這種一片晴朗的感覺了。
傾歌轉過頭,相對惜塵道一聲謝,卻沒想到,映入眼前的那張麵容,竟然是這般的虛弱,虛弱的連臉頰上的紅潤都齊齊消逝了去。
“你沒事吧?”傾歌擔憂道。
“沒事,隻是內力消耗太多而已。”惜塵輕笑道。
傾歌看著她,即便此刻她麵色如此難看,可依舊掩不去她的傾城之姿,反倒這股柔弱之態,更讓人不由自主想深陷進去:“你為何,要這般不顧自己的身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