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有些無奈的任由這些丫鬟在她頭上,麵上裝扮著。
昨日那公公宣旨讓她參加今晚的禦花園宴會,今日不過未時三刻,離情就派人給她裝扮著。她有些鬱悶,可也想著或許離情是擔心她會出醜。
現在,想來,離情定是知道女子認真裝扮是多麼花時,故才派人早早給她裝扮著。
傾歌心中無奈的一歎,如今已快過去一個半時辰,真不知這些人有什麼好弄出來。這臉,這身子,不知有何可裝扮。
“姑娘,請稍等,馬上便好了。”
耳旁傳來的輕聲,傾歌隻能無奈點了點頭,這話她已聽了不下十遍。原先,這些人喊她小姐,她聽得隻覺別扭,讓她們改口,她們便喊她姑娘,再也不願改口了。
傾歌隻能繼續裝作木偶,任人擺布。
“好了。”
久久之後,估摸又過了半個時辰,身後傳來的聲音,仿佛猶如之音,傾歌不由鬆了一口氣,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胳膊。
“姑娘,你如今這樣子,雖不說絕美,可也算是清麗絕倫,渾身的氣質泛著些冷,卻比那豔麗的牡丹更能吸引住人們的目光。奴婢不敢說什麼,但是奴婢可以保證,這世上再也沒有誰能如姑娘般,將這身冰藍色衣裙穿的如此不食煙火。”
耳旁傳來的絡絡不絕的讚歎聲,傾歌隻是抿唇不語。如今,她看不見,想來也沒有什麼資格去作評價。隻是,這心,終歸還是女子的,殘留些好奇。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如何,可,還是謝謝你。”傾歌淡淡的說出口,這人幫她打扮的如此久,道一聲謝是應該的。
“姑娘……”聲音的主人似也意識到了什麼,語氣中有些抱歉亦有幾分尬尷。
“走吧,帶我去找三皇子吧。”傾歌朝身後的人說道,如今已過了兩個時辰,估摸應該也要進宮了。
“嗯,想來皇子定會驚豔的。”
傾歌沒有說話,離情會怎麼看,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進宮後,會有什麼麻煩在等著她。
傾歌沒有讓那侍女攙扶,隻是讓她前麵走著,她聽著腳步聲,跟在後頭。
沒走幾步,便是聽到前麵那人停了下來。
“參見皇子。”
四個字入耳,傾歌便是知道離情如今正站在她麵前。
離情本是站在樹下,想著待會進宮的事情,卻是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然後便是傳來了一句話。轉身看去之時,那映入眼中的人,瞬間仿佛有一雙手將心捏緊,忘記了心跳。
他從不知原來隻要她願意悉心裝扮,竟也可以這般的美。似一汪清池中一朵不染塵埃之花,又似那幽穀中襲來的一縷清風。美的靜謐,美的清麗。如夜中圓月,皎潔明亮,卻是瞬間將星辰襯托的黯淡無光,眼中唯有那狡黠的圓月。
一襲冰藍色的衣裙,裙擺隨著風在她腳邊散開成圈,靜靜飄動,恍惚間那裙擺似成了雲朵,而她是那剛剛下凡的仙子。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怎麼了?”傾歌眉頭略微有些一皺,方才那侍女喊了他,可他卻是一直沒有說話。難不成她今日的裝扮非那侍女口中之言,其實,讓人看得別扭。
“很……很好看。”聞言,離情一愣,吞咽了下,便是有些吞吞吐吐的開了口。此刻,若是有一麵鏡子擺放在他麵前,他便會發現,他的神情竟然添了抹尷尬,兩頰多了份紅暈。
傾歌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離情會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垂下了眸子。
“我們現在進宮吧,我已讓馬車在門外候著你。”離情正了正神色,斂去了方才的尷尬。
“嗯,好。”
傾歌便也跟隨在離情的身後,出了府,便是在離情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向前奔馳,傳來踏踏聲。車內,卻是一片靜默。
沉默之中,卻是傾歌打破了寂靜。
“待會宴席中,你可需我做什麼?”傾歌問道,有些事有個底比較好。
“你隻要做到左耳進右耳出,對待某些字眼做到無視,然後靜靜坐著,便好。”離情輕笑道,可眸子中卻是布滿了擔憂。想來待會皇後的字眼並不會多少好聽,還有那些坐上看花之人,若可以,他真是不想帶她進宮。
“有些人有些事,自是不必理不用聽。我記得你說皇上並不待見你,可如今卻是因皇後的話語召你進宮赴宴。這其中許是因君涵嫣,可……想來裏頭也有些皇上自己的思量,你可有想到什麼。”傾歌淡淡開口道,她不是擔心君涵嫣他們,她是在想皇上準備做什麼,離情可有什麼需要她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