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西黃村有一對夫婦,男的叫黃阿南,女的叫張細妹,幾年來,夫婦倆一靠改革開放好政策,二靠地處閩粵交界好地方,勤勞致富著實發了財。他們開了一家飯店,一家百貨店,一個運輸公司,還買了一部桑塔納小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這天早上,黃阿南開車去縣城,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還不見他回來。此時下起大雨,雷聲大作,細妹有些急了,打丈夫的手機、傳呼,沒有回音,打電話給縣城的朋友,回電說阿南六點多就離開了,幾個朋友還目送他駕車出縣城的。細妹當即叫來司機,開了一輛東風運輸車出去尋找。一路上東風車打開大光燈,冒著風雨沿路搜尋,直到縣城,仍不見蹤跡。
細妹急了,半夜去公安局報案。公安局接報後當即采取行動,又是巡邏車搜尋,又是向鄰近縣市發協查通報,但一無所獲,那輛桑塔納小車連同阿南這個活生生的人竟消失了。
刑警們碰到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一不見車,二不見人,三不見屍,四不知現場。盡管沒日沒夜排摸查找,可二十多天過去了,案子偵破卻毫無進展。刑警隊長在撤離時對細妹說:“妹子,聽我一句話,盡管現在還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作惡的罪犯終有一天要露出水麵,他們總是要栽的。偷、騙、搶,都是現世報呀!”說完,他把自己的傳呼、手機號碼留給了細妹,讓她有什麼情況立刻和他聯係。
阿南連車帶人失蹤,細妹悲痛欲絕,但她有一個信念:一定要將事情搞個水落石出。
三個月後的一天,一個男人走進她的家,叫著:“細妹,我回來了。”她一看,驚訝地叫道:“鐵平,是你?走了兩年了,回來了?”她看見這個人,便想起自己的丈夫,心口上揪得緊緊的,十分難受。
那人叫黃鐵平,是阿南從小一起長大的同村朋友。
“我剛回來,聽說阿南的事了。嗨,真不幸,好人就是多遭難!我在外麵這兩年,聽了不知多少這樣的事,那些綁匪們在這個地方搶車,又在另一個地方殺人滅口,車又賣在第三個地方,連公安局也沒辦法。”
細妹哽咽著說:“你和阿南是從小的朋友,這兩年你見多識廣,有其他的朋友,幫我打聽一下,也許有誰看見了他和車。”
黃鐵平環顧著顯得冷清的大屋,關心地問:“阿南不在了,你們的生意受到影響,損失很大吧?”
這一問,細妹不禁歎了口氣:“嗨,為了找阿南,我也沒有心思做生意,人都沒了,錢還有什麼用?後來想想,我和他辛辛苦苦掙下這份家業也不容易,敗了不是更對不起他嗎?可現在想管了,又沒有合適的幫手。”她突然又說:“嗨,我倒忘了問了,你現在回來準備做什麼生意?”
黃鐵平也長長歎了口氣,點燃一支煙,邊抽邊說:“我的事你是清楚的,前兩年開車砸了,跑出去躲債,原以為辛苦幾年,賺了錢能還掉債,可是外麵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混,想來想去,還是回家挖煤實在。聽惠珍說,這兩年,她們母子多虧了你們照顧,我是特地來向你表示感謝的。你就想開點吧,有什麼難處,我能做到的,你盡管開口。”
細妹說:“你回來也好,要是暫時沒事幹,就幫我把煤生意管起來吧。”
“好吧,做煤反正我也是熟行的,自己又沒車,就先幫你一陣,工錢照市麵行情給就行了。這樣,我有時間再幫你打聽打聽阿南的事。”
就這樣,黃鐵平幫細妹管理著兩個煤洞、三部汽車,他把生意搞得紅紅火火,一有機會,還到處打聽阿南的下落。可是,阿南仍石沉大海般沒有任何消息,於是黃鐵平的老婆惠珍也來細妹的飯店裏幫忙,空閑時就輕聲細語地寬細妹的心,兩人相處得像姐妹一般。
自從有了黃鐵平夫婦的幫助,細妹漸漸地恢複了元氣,但她的心靈深處還時時惦著阿南。這天,細妹讓黃鐵平到山東去出一趟遠差,要十天左右才能回來,她自己順便搭他的車到市裏辦事。
細妹這次到市裏,一是辦些貨,二是看望住院的姨媽。和黃鐵平分手後,她去批發商那裏辦好貨物,已近中午,在水果攤上買了一大袋各式水果,她剛想叫輛摩托車,好幾輛“的士”已經先擠了過來。
這時,一輛桑塔納轎車從旁邊悄無聲息地靠了上來,司機從駕駛室裏探出頭來,說:“大姐,坐我的車吧,你買了那麼多水果,坐摩托不方便。”說著跳下車,殷勤地拉開了另一邊的車門,細妹坐了進去。載客的師傅們一陣起哄,桑塔納車司機朝他們揮揮手,便開車上路。
車內開著空調,一下子令細妹想起了自己的那輛桑塔納,便與司機攀談起來:“小師傅,開車幾年了?這輛車好像還挺新的,買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