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梁春死之前,他們新房裏肯定發生過事情。尚可斌決定把調查工作深入到他們當年醫學院的同學中去。
果然,通過調查,尚可斌又進一步了解到,梁春和徐晶在醫學院讀書時關係就很好,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卻使他們兩個人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軌道。
那是同學們第一次上人體解剖課的那一天,大家都很緊張,男生還能堅持,女生卻嚇得臉色刷白,有的甚至把眼睛也閉上了。不過,誰也不想在專業課上當逃兵,所以害怕歸害怕,沒有一個人逃出教室。可就在這堂課快要結束的時候,隻聽教室裏“哇”的一聲,大家四下一看,站在後排有一個男生,吐了一地。誰?梁春。主課的教授姓餘,餘教授沒想到梁春這麼一個看上去高高大大的男生,竟連一個小女生都不如,他遺憾地直搖頭。
走出解剖教室之後,這一整天梁春都沒吃下一口飯,精神懨懨的,而且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與此同時,餘教授卻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解剖教室裏的那個人體標本,自此就不止一次出現過刀割的痕跡,餘教授決定要搞個水落石出不可。這天夜裏,餘教授悄悄守在解剖教室裏,到了夜半時分,果然看到有個黑影撬窗進來,將人體標本從福爾馬林溶液裏撈上來,然後掏出小刀慢慢地進行切割,割一點,就放進嘴裏咀嚼一點……餘教授見此情景驚得目瞪口呆,仔細辨認,發覺這個黑影竟是自己的學生梁春!他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四肢也不聽使喚了,癱坐在那兒,強忍著才沒發出聲來,直到梁春翻窗出去,他才慢慢醒過神來。
第二天一早,餘教授趕緊將此事報告給學院,院領導決定先悄悄對梁春進行精神鑒定,這才發現他的行為其實是一種夢遊症狀,是由於上第一次解剖課時受到驚嚇而引起的癔症。校方決定勸梁春退學,並為他保密。就這樣,梁春離開了學校。
回到家裏,除了父親,梁春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可父親又是那樣一個惡鬼。就在這個時候,梁春的母親回來找他了,把他帶到了北京,因為他母親後來在北京結了婚,有了新家。繼父待梁春還不錯,把他安插進了自己的房地產公司工作,後來公司在梁春原來讀醫的冀定市成立了一個分公司,梁春憑著自己出色的工作能力,爭取到分公司當上了銷售部經理。
梁春和徐晶其實早在大學一年級時就建立了戀愛關係,隻是當時學校禁止學生在校期間談戀愛,他們之間的關係才沒有公開。退學之後,梁春自然不敢再去找學業優秀的徐晶,直到後來,他覺得自己以一個收入豐厚的房地產公司銷售經理的身份,可以去麵對徐晶了,才去醫學院找她,而這時候,徐晶已經畢業留校任教,成了醫學院的一名講師。盡管當時徐晶遇到過不少優秀的男士,但心裏總抹不掉梁春的影子,所以兩人久別重逢時心裏都很激動,談婚論嫁很快就被提上了議事日程,領證結婚,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調查進行到了這裏,尚可斌覺得這個案子非常特殊,他決定去向犯罪心理學家老嚴請教。
薑果然是老的辣!老嚴聽尚可斌介紹了案情的基本情況後,就給他出主意說:“你們可以考慮對徐晶實施催眠術,通過催眠,讓她自己回憶那天清晨到底發生了什麼。”
尚可斌心裏一動:是呀,我怎麼沒想到用這個辦法試一試呢?
他匆匆趕回局裏,把情況向主管局長作了彙報,征得領導同意後,立即將全國著名心理醫學專家請了來。徐晶也願意配合,因為她也很想弄清楚梁春的死因。
催眠術開始了,尚可斌緊張而又充滿期待地在外麵等候著,可沒想到四個小時之後,專家出來非常遺憾地告訴他:“關於那天早晨發生的事情,徐晶什麼也說不出來……”
尚可斌大失所望:“這……”
但專家接著又說:“不過在催眠過程中,她老在叫著‘老師’,還說老師脫光了她的衣服……”
尚可斌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意思?”
專家沉吟著說:“這說明她童年時受到過傷害,而這個傷害她的人,很有可能是她那時的老師……”
尚可斌連連搖頭:“這不可能,徐晶這樣的家境,從小肯定一直處於良好的保護之中,怎麼可能會受到傷害呢?”他建議專家再對徐晶施行一次催眠。
第二次催眠由於有的放矢,進行得非常順利。他們終於明白,原來徐晶九歲那年,家裏給她請了個家庭教師,那教師是個女的,經常摟她、親她,還脫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