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無聲,淡淡的尼古丁從風中飄來。
杜浩笙手中夾著一支香煙,漆黑的夜裏,火星閃閃,他大約在沉思吧。
我沒有出聲,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隔著五米的距離看著杜浩笙,他的背很直,合身的襯衣皆不曾露出一點贅肉,深色的衣服顯得他有些瘦,可我知道那層薄薄衣服下的肌理特別結實,是女人渴望的安全。
幾秒鍾後,杜浩笙轉過頭,看著我,將手中的煙蒂掐滅丟在垃圾桶裏,“走了。”
我點頭上前,在他的身側問,“事情處理好了?”
“嗯,”杜浩笙淡淡的回了一個字,似乎不願意多說。
“你的傷怎麼樣?”杜浩笙板正我,輕輕抬起我的下顎,看著頸脖上被白布包裹的地方,微皺眉頭。
“沒事,隻是皮外傷,”我說。
“飲食注意,不要留下疤,”杜浩笙又說。
“萬一留下怎麼辦?”我說。
“留下就留下唄,我不介意,”杜浩笙回道。
後麵,我真的留下疤了,雖然現在的技術可以修複,我沒有去美容院,而是去一個紋身師哪裏紋了一隻蝴蝶,傷疤出事蝴蝶的翅膀。
席敏琪活了下來,隻是整個人神誌不清,餘正就這樣死了,葬禮是餘家人辦理的,很低調,也很簡單,杜浩笙去了並沒有喊我去,大約是我始終與餘正都不是一路人吧。
我也沒有多問,時間也就這樣過著。
一月後的一天,我再一次接到蔡文金的電話,他說想見一見杜浩笙,我答應給他約杜浩笙,時間就在周末的下午。
我將蔡文金想見杜浩笙的事告訴了杜浩笙,杜浩笙微微皺眉,我以為杜浩笙不會同意,沒想到杜浩笙答應了。
貓屎咖啡店裏,我們到的時候蔡文金已經到了,蔡文金尋了一個包廂。
“杜總,很高興你能來,這是席總讓我給你的東西,”蔡文金將公文包拿出,裏麵是一把鑰匙。
“美國渣打銀行,席總存下的,”杜浩笙沒有去接,隻是看著鑰匙。
“席總說,他很愧疚,希望你能在他的有生之年裏原諒他,”蔡文金又說。
杜浩笙沒有說話,也沒有去碰鑰匙。
“杜總,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你說說看?”杜浩笙說。
“請你放過王佳,”蔡文金又說,“王佳做了對不起溫小姐的事情,她在看守所呆了三年,對於一個二十歲的女人,三年已經蹉跎了最美好的歲月,請你高抬貴手。”
蔡文金說完,整個包廂了一片安靜,誰也沒有再說話,我坐在一旁,也沒有說話,我相信杜浩笙心裏自有一個衡量。
“杜總,這些是席總的其他資產,也是當年他從袁家哪裏奪來的項目。”
蔡文金又從手提包裏拿出一些證件放在桌上,杜浩笙也沒有說話,蔡文金有些急了,放在桌上的雙手交,那張常年處於黑暗的眼睛裏出現龜裂。
“杜少,席總的案子就要開審了,他涉及到販賣兒童結果可想而知,警察查他我就會浮出水麵,那些黑暗的事情都是我在給席總處理,如果處理好我今後大約就在監獄裏生活,若處理不好我可能留在世上的日子短了,王佳跟了我兩年,我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蔡文金緊張的看著杜浩笙。
我聽著蔡文金所說,此時覺得他還像一個男人,可我也沒有替他說話,王佳聯合席敏琪害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席敏琪是主謀,王佳就是幫凶,雖然她在看守所呆了三年,可我還是有些介意。
“杜總,溫小姐,我蔡文金求你們了,”蔡文金說著就要對著杜浩笙跪下。
我有些心軟了,看著蔡文金就想到餘正。
“杜浩笙——”
我剛出聲,杜浩笙就一記眼神看向我,他黝黑的眼眸似乎在告訴我,孩子不能白死了。
杜浩笙大約也是很在意那個孩子的吧,我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杜少,求你——”蔡文金對著杜浩笙就跪下。
杜浩笙一隻手把在蔡文金的肩上,下跪的動作進行了一半,最後,杜浩笙還是答應了。
蔡文金笑道,“謝謝杜少,謝謝溫小姐。”
我們從咖啡館回去,肚子有點餓,去廚房端了兩盅湯,一盅給杜浩笙,一盅給我。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溫心已經睡著了。
我們吃完,杜浩笙就上了樓,我以為他去書房處理席國安留給他的東西,卻沒有想到他直接回了臥室。
收拾完廚房,我走進臥室就聽見一陣嘩嘩的水聲,我在床邊坐了一會,看見杜浩笙的手機,剛拿起就見杜浩笙裹這浴巾走出,他淡淡掃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轉身又走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