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掃了我一眼,說,“殺人是犯法的,好女孩不能說殺人。”
我想說,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女孩,我就是想砍人。
蘇晨見我不說話,問,“誰欺負你了?”
我說,“嗯,反正我就是要他死。”
“其實,要一個人去死並不一定要動刀,”蘇晨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淡淡的,可也不像是在和我開玩笑。
“大哥,殺人不用刀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我看著蘇晨挑起眉頭,嘴角微揚帶著一抹嘲弄,“我是一定要他死的。”
蘇晨回我一個淡笑,說,“其實要一個人去死,有的是辦法,你可以借刀殺人,或者是別人幫你動手,自己買刀砍人,最後賠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的。”
蘇晨說完嘴裏又突出一陣煙圈,他的臉有些模糊,落在我的眼裏卻帶著神秘,深不可測,那雙漆黑的眼睛裏一片冷意。
這一瞬,我開始覺得後悔,方才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向蘇晨這樣的男人要錢,我簡直就是作死。
還好,蘇晨沒有想殺我。
蘇晨推開車門,我坐了上去,關上窗,他的臉有些昏暗,又對我說,“別犯傻,殺人要將就方法,不見血,不賠上自己。”
那時候,我就記住了蘇晨這句話,且深深的記在了心裏。
蘇晨還是陪我去了百貨商場,不過沒有讓我買菜刀,而是選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他說女孩子這個水果刀防身合適了。
也不知怎麼的,以往我是一頭牛的個性,此刻,我竟然聽從了蘇晨的話。
蘇晨離開了。
然後,我揣著水果刀來到山哥的船外,看著那艘破舊的船,心裏還是想拿著菜刀砍了那個死胖子。
蘇晨的話又在我的腦中出現,瞬間那個想法就消散了,我看著那首船腦中自然就想到了裏麵的烏煙瘴氣,我一個小女孩進去報仇就算有刀也定然打不過,最後自己還會連累自己。
我一定不能這麼傻,於是我就在腦中想著怎麼做?
我要一勞永逸,保證那個山哥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我媽沒有來找我,我也不指望她來找我,因為她已經在我的心裏消失了,我從沒有想過我媽會將我賣了,此時的心就像被什麼揪住似的,疼,不過疼過後我就覺得釋然了,反正我的人生都完了,大不了就是一個人。
也不知是上天眷顧還是可憐我,我在碼頭等待機會的時候,看見了一件事,山哥的賭場裏出了命案,一個賭徒輸紅了眼抵押自己的老婆,而他的老婆性格要強直接死在了賭場裏。
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可我是看見那個女人被幾個胖子抓進了船,我想報案,可又怕自己報案有誤,於是我悄悄的上了船,故意將自己的臉抹花,船艙裏還是聚滿了賭徒,我悄悄的混到後麵,隱約聽見山哥那個死胖子在說什麼處理幹淨,這錢封口。
我個子小,他們沒有看見我,等他們離開後,我走了出去,一個小小的堆著雜物的小門裏丟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女人,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臉色雪白,我看第一眼的時候,嚇了我一大跳。
可我想到那個死胖子對我做的,心底的恨戰勝了一切,我留了個記號,然後再溜出船艙,快要到船頭的時候,媽的,運氣太差了,我竟然遇到山哥那個死胖子站在那裏。
我不敢出去怕被認出,也怕那天的事情再發生。
我就躲在門後,這時幾個賭徒從裏麵走出,有兩個走到了岸上,而站再船頭的死胖子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
我有點著急,腦中一轉,忽然一個主意出現,我將頭發弄得更亂,臉上抹了些灰,對著前方就喊道,“爸爸,等我——”
我加快腳步向前跑,山哥看見我,眉頭皺了一下,問道一邊看門的黃毛,“怎麼船裏來了個小女孩?”
黃毛一愣,想要攔住我,我快速轉彎向前跑,又喊道,“爸,媽讓我來找你,家裏的豬跑了——”
前麵的幾個男人都看著我,那眼神十分的陌生,看門的黃毛一愣,我就跑了出去。
山哥盯著我的背影,我跑到岸上,並沒有跟任何一個賭徒走,而是一轉彎跑了。
山哥是個混混,他看到這裏似乎覺得有什麼,丟下手中的煙就說,“抓住那個小女孩。”
我一聽,忙加快腳步。
可我畢竟還太小,根本就跑不快,很快身後就跟著幾個漢子,眼見著就要追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