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得很輕,就像漂浮在空中,藍藍的天空中我好像看見了一個潔白的身影,仿佛看見了天使,心裏嗬嗬一笑,我這種人怎麼會見到天使呢?
我又閉上眼睛,以為這次我定會死去,沒想到老天又讓我活了過來。
睜開眼,我看見一片雪白的牆,鼻息裏隱隱又股消毒水的味兒,我以為是錯覺,又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我還是看見雪白的牆,消毒水的味兒重了。
我動了一下手指,忽然,耳邊傳來一陣好似從遠邊傳來的聲音,“小露——”
這個聲音好溫柔,是我爸爸的聲音嗎?
此時,我不經出現幻聽,可在一瞬間我就想到,我哪裏有爸爸呀。
“小露,你終於醒了?”一張白淨的臉出現在我的眼中,那雙單眼皮裏透著一抹擔憂,微豐的唇輕揚,我有些陌生,他是誰?
大約是對方看出我心裏所想,說,“我是小金啊,以前一個大院裏的小金——”
我還是有點記不起他是誰,那人將手放在鼻子下向一邊一抹,然後笑了。
這個動作,我忽然想起來了。
他是隔壁王嬸家的獨苗,家裏當小祖宗養著,看得可緊了,可他也很調皮偶爾翻出家跟在我身後。
沒想到他這麼高了。
雖然,他比我大三歲,可他卻不怎麼長,那時候,他也比我矮,我總認為他比我小。
此時,我看見他卻沒有一點高興,因為他又知道我的事了。
我將臉轉向一邊,淡淡的說,“是你救了我?”
小金似乎一點也沒有顧忌我對他的冷淡,笑著說,“我聽見有人喊死人了,我上前一看,沒想到會是你——”
他的話有些慢,大約還有話想說,卻沒有再說出來。
接著一陣沉默,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來查房,她就站在門口,說話的時候語氣態度都充滿著鄙夷,似乎我就是一種病毒,隻要一靠近就會傳染似的。
我也沒有在意,當初我以為是得了很嚴重的婦科病,原來是我過敏。
也幸虧,我過敏了才逃出了劉聰的魔掌,然而,我某處長出太多紅色小點,那個醫生大約猜到什麼。
其實,醫生對我怎麼樣,我一點都不在乎,我隻是覺得很難為情,沒想到會讓小金知道我的病。
我是清醒了,可我還會常常做噩夢,從劉聰給我的傷害中難以自拔,也不知小金從哪裏知道我的事,在我出院那天,小金提著我的行禮從醫院大門走出,就在我剛踏出門,我就看見眼前掠過一抹黑影,接著嘭的一聲,特別清晰的聲音,接著我就看見不遠處的路邊綠化帶裏躺著一個人,有點距離,我並沒有看見流血,隻是心跳有點亂。
垂放在一邊的手一直輕顫,我渾身一陣冰冷。
接著,有隻溫熱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可那股溫暖卻沒有流進我的心間。
曾經,劉聰給我的關心照顧讓我以為我找到了歸屬,我真的打算與劉聰好好過日子,結果呢,他在知道我不是處後,對我那麼絕情,雖然皮膚上的傷已經痊愈了,可心裏的傷還是那麼滲人,我怕了。
“小露,別怕,壞人總會有報應的,”小金的聲音響起,當時,我都還沒有多想,隻是覺得小金話裏有話。
“小露,我們回家吧,”此時,我已經沒有去處,上海雖大,我卻有種無處容身之感,現在我又成了這般光景,心裏更是升起一股破罐子破摔,大約是自己也放棄自己了,我沒有抗拒,任由小金握著我的手坐上粗租車。
車緩緩行駛而出,經過那段綠化的時候,短短的青草根本擋不住那人蒼白的臉,是劉聰。
此時,我也不知道劉聰為何會從醫院對麵的大樓上跳下,還是後麵我住在小金那一段時間後才知道,小金在上海混的還算不錯,手下有幾個人。
他也不是犯法逼劉聰跳樓,而是劉聰染上毒癮,大約是吸食太多的毒品出現幻覺從醫院對麵的酒店跳下,當然,劉聰跳樓,我猜想這裏麵也有小金的一點點成分,隻是我已經不想去知道。
我累了,真的很累,我真想閉上眼睛後就永遠不再醒來。
大約是我的命賤吧,晚上睡著早上蘇醒,我還是活著,期間,我沒有上班,小金養著我,給我做飯、洗衣、逗我開心,可我已經沒有心了,很多時候都是小金在那裏說,我麵無表情。
小金對我真的很好,好到我更覺得自己很髒,我開始酗酒,開始抽煙,酒精能讓我麻醉,煙能讓我變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