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翹了剩下的課,蘇祈直接跑到了裴家大宅給裴墨打電話。
“裴叔叔,上課好無聊,我可以找你去玩嗎?”
“你馬上就要高考了,應該好好複習才對。”裴墨正在簽署文件,銀灰色的藍牙耳機一閃一閃的,聽著裏麵傳來蘇祈不滿的叫囂,他不禁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好了好了,今晚正好沒事幹,帶你出去玩。”將女孩哄好了,摘下耳機,裴墨忍不住揉了揉額角。
他覺得自己回來簡直就是找罪受,現在還有喘息時間,要是等小惡魔畢業後閑起來,那他豈不是要被折磨瘋?
“我怎麼記得今晚好像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不遠處整理文件的男子幽幽提醒道。
“你去開。”裴墨淡定道。
男子扶額,“裴墨你個見色忘友的,我為什麼要陪你回國,還要幫你收拾這爛攤子!”
裴墨麵不改色地喝了口茶,不予回答。
至於他說的“色”,裴墨表示不反駁。
蘇家三代經商,可以說是商界屹立不倒的神話,裴家則是世代從軍。
蘇裴兩家向來是友好互助的,兩家利益上密切相關,長輩們相敬如賓,晚輩們自然也就順其自然地打成了一團。
車窗外的景色快速後退,裴墨悠閑地開車往裴家大宅駛去。
男子白皙纖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著,腦海中則是在快速回憶自己是怎麼招惹上蘇祈這個小惡魔的。
裴墨比蘇祈大了整整九歲,蘇祈出生那會兒他就已經在上小學了。作為裴家長子,他被爺爺抓去參加蘇祈的滿月酒宴,隻是那次他並沒有見到蘇祈,畢竟是大家族的聚會,雖說是慶祝,終歸還是不能讓一個剛剛滿月的小娃娃拋頭露麵。
真正見到蘇祈,是在她周歲的抓周儀式上。
桌案上擺滿了筆墨紙硯、針頭線腦等別的東西,甚至還有塑料製的刀槍棍棒,雖然知道蘇老爺子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見到這些抓周物品之時,眾人還是被這“非常不按常理出牌”給弄得滿頭黑線。
裴墨當時就趴在桌子邊上看著,桌上的小娃娃穿著一身紅色的小唐裝爬來爬去,毛茸茸的頭發,圓圓的臉,一雙澄澈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她似乎對桌上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在手裏捏了兩下就都丟到一邊去了。唯獨在看到裴墨的時候,忽然睜大了眼,咿咿呀呀地向他爬去,粉嘟嘟的小嘴張著,在桌子上留下一串的哈喇子。
於是在蘇祈的抓周儀式上,裴墨“獻身”成為了道具,而且這一獻身就獻了十多年,直到他離開裴家出國求學。
男子的唇畔勾起無奈的弧度,裴墨想,大概就在那時候,他就注定被這個小丫頭吃得死死的了吧。
至於“裴叔叔”這個稱呼,裴墨扶額。
他想他有必要提醒下蘇祈,他們兩人的輩分是一樣大小的,他不過是比她大得稍微多了點兒而已。再被她叫叔叔,他會有罪惡感的。
還有,這姑娘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惡趣味叫自己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