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酒竹葉青(1 / 2)

耐得翁看了那副楹聯,也不由啞然失笑,“小哥,這楹聯莫非出自你手?”

高道乾有些哭笑不得地點頭認了,“隻是有感文忠公四十幾歲年紀,卻號醉翁,頗覺有趣而已。”

“不過,你這楹聯倒是有趣,‘飲既不多,緣何能醉;年尤未邁,奚自稱翁’,促狹得很,估計若是文忠公泉下有知,必會好生責罵與你。哈、哈、哈、哈。。。。。。”趙與莒一句話未說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把他的小亭取名醉翁亭倒是沒什麼可說,關鍵是他這副楹聯卻對歐陽修卻多有不敬,這倒不是高道乾本意,按照他的意思,隻是想要表達他想好好享受這大宋美好生活的心境。不過,這一讓趙與莒引申開來,倒是頗有些尷尬。高道乾借著相讓兩人進小亭落座,總算掩飾過去。

剛一坐下,趙與莒把他手中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個琴囊的細長袋子放到案上,耐得翁則是把手中一個錢袋嘩啦一聲放到案上。高道乾早就注意到兩人手中的東西,隻是不知道這兩人拿著這琴來他這為何?

耐得翁沒有馬上落座,就在桌案前對高道乾一拱手:“小哥大才,這本《三國演義》堪稱鴻篇巨著,老朽謝過小哥先將稿子交給老朽說講。”耐得翁又指著桌案上那個錢袋,“昨晚說書所得六貫餘錢,是老朽每日說講算卦最多所得十倍有餘,老朽留下一貫多,這五貫錢都拿給小哥。”

耐得翁如此自是應當,平素他的說講問卦,並無多少人問津,一晚說講平話也就是幾百文而已,昨晚一晚所得如此之多,全憑高道乾交給他的《三國演義》書稿,耐得翁拿出五貫給高道乾送來,本是題中應有之義。隻不過,高道乾卻並不想要,其實昨晚他是抱著試講的意思來做的,並沒想要得到什麼東西。

“老丈,這錢乃是你說講所得,與我並無大幹係,幾章書稿而已,這錢我是絕對不能收的。還有,我這散紙上每期都要刊載四章這《三國演義》,此後每隔兩日,我都送四章書稿給老丈說講,總要保證你說講的節奏快於我的散紙半拍。”

見高道乾說的真誠,又答應要他的說講比這散紙刊載稍快一些,這分明就是白送給他好處,隻是他搞不清高道乾心思,猶疑片刻,嗬嗬一笑,“既是如此,這錢就算是酒錢,我這些年無甚喜好,平素隻是喜歡貪上幾杯,日後少不得要常在你這裏叨擾。”

見耐得翁爽快,高道乾也心中高興,“好!就依老丈所言,這一次就權作酒錢。”

“隻是我有一言。”

耐得翁指著亭柱那副楹聯道:“你這楹聯寫得好,‘年尤未邁,奚自稱翁’,我雖長得蒼老些,年紀卻並未到稱翁賣老,我今年四十有九,日後小哥就喚我一聲兄長可好?”

“好!就以兄長稱呼。”

高道乾這個穿越者,並沒有這個時候人們的那些等級觀念,甚至他也沒有生為這個時代文人的覺悟,相反,他倒是很喜歡聽耐得翁說的平話,就是剛才那一瞬間,耐得翁要和他這個文人稱兄道弟的那一份灑脫,都讓高道乾感覺十分親近。

高道乾伸手拉動亭角的一根細繩,“我這還真有好酒,難得你們二位今日能來,咱們就喝上一杯。”

“好啊!既然有好酒,哪能不喝。”趙與莒也湊趣說著。

隨著樓梯響動,高秉鴻從樓下上來,高道乾吩咐去把他放在暖閣的那兩壇酒取一壇過來,再去切上一盤鹵肉。高秉鴻應著下樓,趙與莒又把他手中的那個琴囊遞給高道乾。

“道乾兄,這把琴放在我那裏好久,我也不善此道,你即拉得一手好琴,這琴就送與你。”

高道乾沒以為意,道過謝就接過琴囊打開,把裏麵的一把嵇琴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隻是這一看不打緊,這把嵇琴八角形的琴筒和琴幹,竟然是紫檀木所製,上麵嵌著金絲,琴脖彎曲處雕一顆龍首,千斤更是用烏金絲纏繞,一看這把嵇琴就是精品,高道乾雖然看不出這把嵇琴是何年所製,也知道這嵇琴價值恐不止百貫。

“趙兄,這是一把好琴。”高道乾讚歎著把手中的嵇琴遞還給趙與莒,“隻是這嵇琴太過貴重,我是不能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