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折縈道:“青鬆觀觀主陸閑安與爺爺素來交好,曾來拜訪爺爺,爺爺久聞陸閑安精於占卜之術,便央求他為孟家的興衰占上一卦,陸閑安吃不住爺爺的央求,便當即演算了星卜之術,得一金蛟咬尾的卦象,而此卦象便暗示著陸家第二十一代長孫當隆興,前途不可限,並將福澤家族。”說到這裏,孟折縈不禁望向了孟蘅,初見他的時候,孟折縈也不相信金蛟咬尾之卦便應在了一個沒有半分修為的傻小子身上,但是依如今孟蘅的修煉速度來看,倒還真有了幾分可信之處。
孟蘅對於通過占卜之法預知天機的話向來是不太相信的,倘若青鬆觀觀主真能夠預知天機,那這世間的生老病死,禍福災難定當能夠事先洞悉,又豈會屈居於長嶺之中,畢竟有這種通天徹地本事的奇人,世間並不多見,當下隻作哂然一笑道:“占卜之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言中有理,言不中也有原因,不過是一些故弄玄虛的把式罷了,倘若如今我一頭磕死在了這石頭之上,這青鬆觀主的卜術不就破了。”
孟折縈綰了綰垂落的青絲,淡淡一笑,流露出一股淡然天成的嫵媚:“起先我也不相信,但是孟蘅表哥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驚人天賦卻是讓人不得不信了。”
孟蘅搖了搖頭,依舊表示不讚同:“所謂驚人的天賦無不是以命相搏,成功了便是天賦異稟,失敗了便不幸夭折,倘若方才不是僥幸逃得一死,恐怕要就變成一縷亡魂漂泊在這孟陵之中了。”
孟折縈原本便不打算將這件卜算之事告知孟蘅的,隻是如今兩人共同被困在了孟陵之中,彼此之間的關切不免就多了幾分,她並不指望說服孟蘅來相信自己,提出此事也隻是閑談罷了,因此見孟蘅有些偏執,便不再提及此事。
“下一次孟陵開啟的時間便在七年之後了,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夠撐到那麼久…”孟折縈輕輕屈膝,席地而坐,玉臂枕著香腮,有些自言自語地道。
“爺爺和乾叔倘若見到我們三個月之後還沒出陵,他們不會打開陵墓來將我們帶出去麼?”孟蘅問道。
孟折縈搖了搖頭,無奈地道:“孟陵的強大與神秘,遠非族中之人可以洞悉的,除非是有著玄境巔峰甚至是仙境的高人出手,否則絕對沒有可能撼動孟陵之外的結界分毫。”
“你說創造孟陵的人會不會把什麼秘密留在了無字碑之中,說不定其中便有著開啟孟陵結界的鑰匙。”孟蘅猶自不死心,再度發問道。
孟折縈對於那神秘的無字碑幾乎是一無所知,即便是族中的八大長老,對於那道神秘古老的石碑的了解也幾乎是為零。畢竟能夠有資格接觸到那無字碑的,僅僅隻有孟家一係中最為精純的血脈。
但即便如此,無字碑中所蘊藏著的神秘且強大的力量人們幾乎從來沒有懷疑過。
“說不定有吧…”孟折縈摘起一片草葉,輕輕扔到了水潭之中,聲音輕柔地道:“往常孟家子弟皆是結伴而行,因此通常能夠順利到達孟陵深處,而這一次隻有我們兩人,雖然得到傳承的幾率大了許多,但是這一路上恐怕就不太平靜了。”
孟蘅對此深以為然,光是這些日子來他便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兩次了,接下來的路上不知還潛藏了什麼未知的危險,當下望向了孟折縈道:“折縈表妹,今晚你便借著紫靈仙草的力量衝擊洗髓九重,而我就在一旁替你護法。”
孟折縈點了點頭,翩然起身,剛走了幾步遠,忽然神情之中流露出了一抹窘異之色。
孟蘅一直盯著孟折縈看,見她神情有些古怪,不免開口問道:“怎麼啦?”
孟折縈揉了揉一腳,突然顯得有些局促了起來,片刻之後,方才眼巴巴地望向了孟蘅道:“孟蘅表哥,我好像有些肚子餓了…”
孟蘅一怔,進入孟陵之時他們的確是有服食過三顆解饑渴的丹藥,可能是這些日子的險死還生的經曆讓丹藥的藥性過度揮發了,原本應當不會感覺到饑渴的他們居然也是感覺到了一絲饑渴之意。
“這是,這附近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不知道這水潭裏會不會有魚?”孟蘅深深地望了一眼水潭之中,起身道:“你在這休息一會,我去前麵看看,說不定能夠找到一些吃的。”
孟折縈乖巧地點了頭,孟蘅便朝著遠處的一片青綠色中跨著大步走了去,孟陵是千百年的人為製造的一道靈界,但是經過長久造化更替,能夠生成草木山河,自然也能生長出一些動植物來,孟蘅倒並不擔心他們會餓死在孟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