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夜霧之中,兩道身影突兀破霧而出,在沙沙林葉聲中,如同疾風一般在踏在青竹的杆上、枝上、葉上輕盈的穿行著,身影所經一處,嘩嘩之聲連成一片,在竹葉的搖曳的斑駁倒影之下,仿佛無數個人影在閃爍。
“孟大哥,你的淩虛步大有長進噢!”除去了一身紅袍,小蕘換上了一身緊身的紫裙,如瀑的長發紮了一個馬尾,在月影之下,露出一道凹凸有致的身軀。她俏生生地立在一片竹葉之下,精致的眉眼之中充斥著撫媚卻又俏皮的笑意。
孟蘅雖然將淩虛步第一重漸漸掌控得純熟了,但比起小蕘的速度來還差上了十萬八千裏,沒走幾步便被她遠遠地甩在了後頭,結果每次還要小蕘等上好一陣,當下隻得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是有一點長進,不過比起你來還差得遠呢。”
小蕘豎起白蔥一般的手指在櫻唇上輕輕一點,眨了眨眼睛淺淺一笑,露出了兩個好看的酒窩來。
“孟大哥初次修行身法就能掌握得這麼快,已經算是上等的資質。”
孟蘅搖頭失笑,腳尖輕輕一點,借著竹幹的彈力身形再度飛射而出,裹挾一陣疾風落到了小蕘身處的竹幹上。
“我看我們不如就選在這吧。”孟蘅目光向身下一掃,見剛好有一處空曠的地麵,當下身軀一扭,飛旋落地。
小蕘點了點頭,腳尖在虛空上一踏,周身蕩漾起一股藍色氣息來,緩緩護持著她的身軀盈盈落地。
明日就是武會的初賽了,孟蘅為了避免在擂台上輸得太難看,今夜便邀小蕘來給自己做一番特訓。
“孟大哥現在擁有的武學應當除了淩虛步之外還有一套指法是吧。”小蕘雙手負於身後,輕聲問道。
孟蘅點了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小蕘湛藍的眸子一轉,笑道:“那在無字碑中應當是得了一套功法咯?”
“小蕘,這個師傅吩咐我不能告訴別人,即便是最親的人也不行,所以…。”
“那我是孟大哥最親的人嗎?”似乎比起那一套功法,小蕘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更感興趣,當下踮起了腳,豎起了耳朵,期盼地問道。
孟蘅這一次很鄭重地點了點頭道:“當然,小蕘是我最親的人,也是這麼多年來,真心對我好的僅僅幾人之一。”
小蕘一聽,頓時樂開了花,忽然又似笑非笑地道:“孟大哥都不太清楚我的來曆,就把我擺到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上麵,萬一哪一天有一個女孩子像小蕘一樣對孟大哥好,孟大哥是不是也把別人當作最親的人?”
孟蘅忽地一怔,沉默了片刻道:“不是,小蕘給我的感覺和別人總是有不同。”
小蕘急忙追問道:“那有什麼不同呢?”
孟蘅微微闔上了雙眼,感受著體內血液的流動,心髒的跳動,感受著四周的風聲,竹葉搖曳聲,以及遠處細微的蟲鳴聲,淡淡地道:“從小蕘出現在我生命中的時候,仿佛很突兀,又好像很自然,就像我本該去做某一件事情,又或是生命中本該經曆的一件事情,它沒有提前,也沒有延後,恰好在這個時間就出現了,然後就遇上了。這件事情就如同這周圍的風聲一般自然,竹葉搖曳一般自然,以及隱隱約約的蟲鳴一般自然。”
小蕘聽了孟蘅的話,頓時有些如癡如醉了,當下聲音輕柔,喃喃自語地道:“想來我也是這樣的呢,按理說我本該對孟大哥沒有感覺的,可是沒緣由的就遇上了,然後就喜歡上了,你說奇不奇怪。”
小蕘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被風一吹就散了,孟蘅聽得不真切,當下問道:“小蕘,你在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們不是來特訓的嘛,怎麼光顧著說話了,孟大哥,你趕緊把你的那一套指法使一遍讓我看看。”小蕘突然像中箭的兔子一般神色一慌,臉龐也是有些微微發熱了起來,趕緊錯開話題道。
孟蘅見她一驚一乍的,不禁有些奇怪地望了一眼,小蕘美眸圓睜,輕咳了一聲道:“還不快去!”
對於小蕘的性格,孟蘅覺得自己是越來越拿捏不住了,剛才還像一隻乖巧的小兔子一般,頃刻間立馬又變成了母老虎,不過她發起火來的樣子看久了就覺得一點也不駭人,反而還有一點點的可愛。
孟蘅啞然失笑,當下向中間走了幾步,緩緩抬起右臂來,一股白色的氣息陡然在手指間激蕩了起來。
“這一套指法叫做閑風一弄指,是凡境高階的攻擊型武技,指法一共有三重,修煉到第三重能夠在瞬息之間打出三十道指氣,不過我如今最多隻能打出五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