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蘅與黑劍奴趕到雲峰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隻見高山上的兩條如同長龍一般火光的照耀成一片,好像出現了什麼不尋常的動靜。
兩人身影一閃直接落到了火光之外的一片崎嶇坡地上,借著草叢遮掩著自己的身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峙的兩道火光長龍分別是蓬壺城的兩大勢力,蘇家和餘家,他們原本是平分雲峰山上的一大片天然藥田,如今,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相安無事的兩個家族勢力居然起了衝突。
“蘇橫,你們蘇家的弟子來我們餘家駐紮的營地裏抓傷咬傷了十多名弟子,傷勢嚴重的如今都已經連夜送往蓬壺城治療了,這筆帳你們自己說說,究竟該怎麼算?”
餘家隊伍的最前方,一個穿著銀色精繡長袍的青年男子噙著一絲陰冷的笑容,看著麵沉如水的蘇橫,神色之中沒有悲哀,反而無處不透著得意。
銀袍男子是餘家四公子,餘封,他原本看中了蘇家的六小姐蘇琥,但幾次求親都被回絕了,由此對蘇家懷恨在心,一心想讓他們吃癟難堪,好找回自己求親不得的顏麵。
而且兩家雖然在表麵上是一團和氣,但是暗地裏卻爭鬥不休,餘家在總體實力上要勝過蘇家不少,因此一旦逮到機會的,便會不遺餘力地對蘇家進行打擊,而今日夜裏,一名身穿蘇家衣袍的弟子徑直闖入了餘家駐紮的營地中,接連撕咬攻擊了十多名毫無防備的弟子,餘封抓到那個蘇家弟子時,發現他臉龐潰爛,身體四肢都腐爛發臭了,分明是一具已經喪失的心智的藥人,但是即便如此,也並不妨礙他們前來生事。
“餘公子,我們蘇家營地裏前不久兩百名藥工被人凶殘殺害了一大半,還有二十多個不知去向,此事您應該一早就知道了。”
蘇橫雖然對這個紈絝公子恨得牙癢癢,但表麵上依舊隻能忍氣吞聲的解釋道。
餘封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不管是藥工是否丟失,終歸他們是你們蘇家的人,你們的人打傷了我們的人,這個啞巴虧難道讓我餘家給吃下去不成?”
蘇橫沉聲道:“餘公子帶出來的人已經是一具心智全無的藥人,他去攻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並非我蘇家刻意指使,請您分辨清楚。”
餘封輕呸了一聲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蘇家使了些什麼歪門邪道,把好端端的人煉成藥人,然後指使他們來攻擊我們,到頭來又可以把責任推脫得一幹二淨,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蘇家的人喪盡天良,煉製藥人出來害人!”
“蘇家卑鄙無恥,盡使些陰險手段!”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傳開,蘇橫的性格原本就偏於火爆型,隻是近些年來才稍微收斂了一些,如今麵對餘家的惡言惡語,三番五次挑釁,他哪裏還能忍,當下咆哮了一聲道:“你們莫要血口噴人!”
餘封見蘇橫氣得滿臉通紅,心中更是得意,當下冷笑道:“如今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倒也不難,隻要你們蘇家的人馬肯退出雲峰山,我們便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若不然,明日我們便將你們蘇家煉製藥人的事情公布在整個蓬壺城,到時候你們的損失,可就遠遠不止雲峰山的一片資源了。蘇橫,不知你意下如何?”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個小子年紀不大,腦子裏陰險使詐的手段倒不少,老子混跡蓬壺城四十多年了,頭一次聽說別人要在我蘇家的頭上扣屎盆子,威脅我們退出雲峰山,好讓你們餘家獨占這一片藥材資源,如意算盤打得好,但你們想都別想!”蘇橫終於忍無可忍,當即揪著餘封的衣領破口大罵道。
“蘇橫,放開我們四公子!”餘封的身後,一個年紀稍大,生得濃眉大眼,魁梧雄壯的大漢也是一聲吼起。
蘇橫啐了餘封一臉道:“我呸!餘家都生出了像你這樣的狗崽子,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娶我們六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老子今天不僅要罵你,火起上來了還要狠狠教訓你一頓,讓你吃多了飯亂放臭屁!”
餘封雖然陰險,但好歹也是一個高門貴公子,論起打口水戰哪能比得上蘇橫這樣的渾人,衣領被他一揪,整個身子都被提了起來,當即麵臉通紅,憤怒地道:“馬雄,給我打死這個蘇家的狗奴才!打死他!”
喚作馬雄的魁梧大漢得令之後,一個健步衝上前來,舉起水桶一般的鐵拳來就朝著蘇橫的麵門砸去,馬雄也是修煉肉身的,而且修為在洞玄二重,樸實無華的一拳上裹挾的猛烈氣勁足以輕易將一塊巨石給砸得粉碎,蘇橫不敢小覷,鬆開了抓住餘封的手臂和迎麵而來的重拳給對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