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回城!”以大局為重,他並沒有戀戰,而是招呼著殘餘下來的火龍衛飛回了城樓之中,不過這一小股的激戰對於火龍衛的打擊是巨大的,白白死掉了一百多個弟兄,卻沒有傷到一隻獨眼妖獸的性命,照這樣下去,恐怕龍重關就要毀在這一群妖獸的利爪與尖牙之下了。
“靈陣師給我用火焰大陣轟擊這一群畜生,弓弩手牽製住聯軍,不能讓他們靠近龍重關一步!”燧樊吼叫了一聲,城樓上的數十道火焰熊熊的光輪立即轉動了過來,射出一道道火紅色的流光,朝著那一群獨眼妖獸轟擊了過去。
“砰砰砰砰!”一陣連響,火焰流光砸在了獨眼妖獸堅硬的軀殼上,濺灑出一片火星,雖然沒有給它們造成多大的傷勢,但是好在讓這一群無所畏懼的妖獸身軀漸漸退後了一些,似乎它們對火焰有一種懼怕感。
火焰靈陣的猛烈轟擊,雖然暫時抵製住了獨眼妖獸的進攻,但是這樣一來,城樓上最為強悍的防禦就隻能用來對付這一群妖獸了,聯軍沒有了火焰流光的抵禦,攻勢頓時迅猛了起來,一波又一波的飛騎開始衝上了城樓,與守軍進行著肉搏與拚殺。
淋漓的鮮血漸漸覆蓋上了城樓,原本土黃色的城牆,在大片大片血液的濺灑之下,變成了赫然的暗紅色,這一場惡戰從清晨一直持續到了傍晚,龍重關下,屍身堆積如山,血流成河,人們對於殺戮,已經由先前的刺激和振奮,變成了一種麻木,一條條生命的隕落,已經如同草芥凋零一般,不值得憐憫了。
龍重關的城樓上,殘陽如血,燧樊此時滿臉都是凝結的血汙,他的戰袍之上也多了幾道赫然入目的血口,手中的長槍光亮不在,槍尖上,槍杆上,都是暗紅發黑的色澤,這一場惡戰,讓他也開始感到了一絲疲憊。
“元帥,城樓上的弓箭已經快用完了,陣術師們也已經疲憊不堪了,我們要守不住了.”身旁的副將神色有些黯淡了下來,雖然聯軍的情況比他們好不了太多,但是這樣持續下去,龍重關終將會被攻破,他們也難逃一死。
燧樊咧嘴一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衝,你跟在我身邊已經有多久了?”
副將看著自家元帥一副慘淡的笑容,心中也泛起了一陣淒寒之意,咬了咬牙道:“屬下跟在元帥身旁已經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啦.時間過得可真快,那年你還是個毛頭小子,轉眼間就成了能夠獨當一麵的將軍了.”燧樊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可惜,我還沒能看到你真正馳騁沙場的時候,我們的國就要不在了.”
“龍重關一破,帝都北麵失陷,我們的國就無處可守了,燧皇族的列祖列宗,我燧樊有負你們所托,今生是守不住這龍重關了!”
燧樊雙眼開始漸漸泛紅,聲音也開始沙啞哽咽了起來,他看了看左右的將領和士兵,笑容慘淡地道:“諸位將領,今日各位舍生忘死駐守龍重關,都是我燧人族的大英雄,大豪傑,哪怕是死!今日我們也死得其所啦!”
“元帥!”一個年青的將領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聲音發顫地道:“我記得剛剛入軍時,元帥曾經教我們唱過一首軍歌,今天元帥能不能再教我們唱一遍?”
“對!元帥,我們還想再聽一遍。”一時之間,城樓上的所有錚錚鐵骨的男兒紛紛熱淚盈眶,聲嘶力竭地高喊道。
“好,我們今日龍重關的三萬英魂,再唱一遍從軍行!”
“少年係發從軍去,老父祖上有叮呤,海畔風吹凍泥裂,枯桐葉落枝梢折,且去從軍且住淚,碧海青天似我心,橫笛聞聲不見人,寒骨寸寸了餘生.”
三軍將士,一同振奮高歌,所有人的臉龐上,幾乎都看不到對死亡的恐懼,疲憊不堪的身軀再度挺立了起來,揮動著手中的兵刃,再度進行了一番舍生忘死的拚殺。
金赤王和紫瓊王聽得龍重關上傳來的陣陣歌聲,皆是麵容一肅,心頭忽然一陣悲涼之意襲來,這一曲原本氣壯山河的從軍行,卻變成了三軍將士的挽歌,讓人聞之眼眶都不禁濕熱了起來。
“一曲斷腸飲熱血,魂歸吾鄉伴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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