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痛!”
葉夭夭強忍住手腕上的痛楚,眼淚汪汪地背起了孟蘅的身子,不斷重複著說道:“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再撐住一下就好了。”
說完她艱難地直起身子,踩踏在火焰彌漫的草木上,飛快地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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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蝶山的大火一直持續燃燒了三天三夜,直到把這一座原本鍾靈毓秀的仙山燒成了一片光禿禿的山峰,黑炎王的人馬陸續趕到過夢蝶山,將整座山都搜遍了,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影,所有死人的屍身都被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這一次就連屍骨也沒有找到一把。
所有人都以為黑炎王該氣惱了,還沒有出兵,他就已經屢次損兵折將,這對他軍隊的士氣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如果再不發兵攻打木石關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害怕了。
但是出乎眾人意外的是,黑炎王依舊沒有出兵,而是把軍隊後撤了五十裏,停留在目歇原上,而據軍中傳言,黑炎王已經有一個月時間沒有露過麵了。
在目歇原的大片營寨外,一群大頭兵正在圍著一口大鍋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這些日子除了吃喝拉撒,他們幾乎什麼都不用幹,就連平日裏的訓練都停下來了。
打了快三個月的仗了,眼看都快到冬天了,每個士兵都胖了一圈,而他們和燧皇軍幾乎都沒有照過麵。
一個士兵捂著大腹便便的肚子,又從鍋裏夾了一塊煮的熱氣騰騰的羊肉,放在口中大嚼了起來,邊嚼還邊說話:“最近天氣越來越涼了,再拖一段時間,恐怕就要下雪了,這仗究竟還能不能打?”
另一個高瘦士兵用湯勺舀了一碗湯,喝了一口之後,慢悠悠地道:“怎麼著,這段日子還過得不痛快?每日好吃好喝,什麼都不用幹,簡直比呆在家還享受。”
大肚子士兵麵臉愁容地搖了搖頭道:“倒不是過得不舒服,而是有些太舒服了,這哪像行軍打仗。營中的幾個將軍這幾天都沒見到人影了,我們每天隻知道吃喝拉撒,未免也太不踏實了。”
高瘦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甭多想,我們就是一小卒子,每日管著吃喝拉撒就對了,至於這仗打不打,該怎麼打,那是上頭該琢磨的事情。”
大肚子士兵歎了一口氣道:“話雖是這樣說,萬一拖得久了,這場仗打輸了,我們豈不是都成了流寇。”
高瘦士兵輕呸了一聲道:“說什麼瞎話呢,有黑炎王在,我們會輸嗎?你這話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了,還不得挨上幾十板子。”
大肚子士兵點了點頭,將碗丟在一旁,不說話了。
眾人吃幹抹淨之後,紛紛躺在草地上,胡亂扯起了話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空閑,軍營裏的將士大多熟識了,有事沒事就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有時候還會偷偷摸摸地賭上幾把,整個軍營幾率一片渙散。
將士們百無聊奈地躺在草地上時,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句鬼叫聲,然後將士們紛紛站起身來,看著遠方山巒重疊處,一股彌漫在山間的黑氣,在不斷地朝著半空中湧了上去,形成了一道千百丈的黑色氣柱,遠遠眺望,蔚為壯觀。
“看,那是雲嗎?怎麼我覺得有點不像啊。”
“好像是火,一片黑色的火海。”
“傻了你吧,什麼火海,明明像是一條龍。”
“瞎了你的狗眼,什麼龍,就是一道黑色的氣浪,看起來還挺邪氣的。”
士兵們指著遠方越來越龐大的黑色氣柱議論紛紛,最後圍觀這一幕天地異象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整個軍營的人都走了出來。
在目歇原的最末端,金色的巨大營寨中,七個身穿黑袍的老者緩緩走出帳中,目光凝重地抬頭望天,看著那一道巨大的氣柱。
他們是黑炎王座下的玄靈七老,也是軍營之中,除了黑炎王之外,身份最為崇高的人。
一個頭戴道觀,須發皆白,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者吟吟一笑道:“等了這麼久了,黑風崖上總算是有動靜了,如果大王這一次成功了的話,恐怕我們不日之後就能破關了。”
一個年紀稍輕,看起來輪廓頗為清晰俊朗的中年男子沉聲道:“大王這一次的行為我看有失妥當,丟下整個軍營不顧,前往黑風崖閉關,他還真以為這一場真正能夠靠著一個人的力量來打贏嗎?”
眾人聞言低頭笑而不語,對於黑炎王的決定,即便他們心中有所疑惑,但向來沒有人敢當麵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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