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木澤潭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實的冰,積雪在冰麵上覆蓋著,孟蘅負手而立在冰潭之上,沉默不語。
他感覺到一股很奇特的情緒在自己的內心慢慢地滋長著,這種情緒就像是一個冰晶種子在內心生根發芽,也在慢慢地凍結住他的血脈和心髒。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盡管已經被冰雪沾染,卻依舊感受不到一絲的寒意,因為真正的冰寒從發自他的身軀之中,蓮台靜心訣飛速地運轉著,一股股冰寒之氣就這樣由他的身軀向外不斷地擴散著。
“堂主,你還好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孟蘅的耳中,他緩緩睜開了雙眼,見彌桓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沒有什麼大礙,隻不過有些氣虛罷了。”
彌桓試探性地發問道:“是因為催動功法的緣故嗎?”
孟蘅雙眼驀然張了張,偏頭望向他,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彌桓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洛長老擔心堂主因為催動功法而不適,屬下也深以為然,我看這一部功法您就不要再繼續修煉下去了,否則.”
“否則什麼?”孟蘅的聲音忽然漲了幾分,目光也變得冷冽了起來。
“否則容易誤入歧途,因為堂主在催動功法時,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冰冷陌生了許多,而且牽動天地異象,往往會以損耗自身的血氣為代價,雖然能夠在一時間修為大漲,但是長此以往的修煉下去,結果便會適得其反。”
彌桓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出口,頓時也鬆了一口氣。
孟蘅神色微微一動,其實他也漸漸開始意識到,自從修煉了蓮台靜心訣之後,自己的情緒變化開始變得難以自抑了起來,隨著這一門功法修煉得愈加高深,他的修為有了很大的提高,修煉速度也增長了許多,但是內心會無緣無故地產生一種暴怒的感覺,即便是他竭力控製,這種感覺依舊是難以消散。
“這是功法的原因嗎?蓮台靜心訣是師傅傳授給我的,是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功法,會產生這種情緒的原因絕對不是出自功法的本身,而是因為我的心還不夠靜,隻要我繼續修煉下去,一定能夠將這種負麵情緒完全摒除。”
他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嘴上卻露出了一絲恬淡的笑意,說道:“多謝彌老和洛長老的關心,此事我會注意的。”
彌桓搖了搖頭道:“洛先生的意思不是讓堂主自製,而是徹底停止修煉功法,我們到達將氣宗的總部泰陽山之後,宗主或許會考慮傳授你《靈湮經》,那可是我們將氣宗的無上功法,隻要堂主勤加修行,一定能夠超過當前的修為。”
“停止修煉蓮台靜心訣?”孟蘅心中微微一怔,六冊功法他隻修煉到第二冊《木火卷》,第三冊《奈何卷》,第四冊《湮靈卷》,以及第五冊《陽息卷》和第六冊《明塵卷》他都不曾修煉過,自從接觸到功法開始,他就為其中的玄妙法訣以及沉醉不已,無時無刻不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將六冊功法悉數修煉完成,自身的修為究竟會到達何種超凡入聖的地步,讓他如今放棄修煉蓮台靜心訣,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為什麼?”他隻問了這三個字,因為在隱隱間,他似乎猜測到了什麼。
彌桓苦笑著道:“堂主的功法戾氣太重,將氣宗乃是玄門正宗,洛先生認為長期修煉此種功法,容易導致心神難以安定,甚至滋生心魔,屬下雖然不知堂主修煉的是何種功法,究竟是不是如洛先生所說有這麼大的危害,但是小心提防總不是壞事。”
孟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淡淡地回應道:“我知道了,我會斟酌權衡的。”
彌桓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低聲道:“堂主深謀遠慮,此間利害自會知曉,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對了,如今黑煞血妖既然已被堂主手刃,此地又不見兵門弟子,我看這黑煞潭我們也不用去了,回到燃火城和諸位將門弟子回合之後,堂主就隨我們返回泰陽山吧,這一次您可是立了大功,宗主那邊一定會有封賞的。”
孟蘅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不瞞彌老,我在南荒域還有一些私事未了,此時還不便返回,不如你代我向將門的弟兄們問個好,等我把此時處理完之後,自會去泰陽山會合。”
彌桓還未說話,兩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一人是洛七焚,另一人自然就是齊渺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