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
昊極殿中,皇帝還是如往常一般伏案批閱奏章,
宮殿裏,兩名宮女小心地打開香爐,更換裏麵的燃香。這是皇後娘娘特意叮囑的,最近皇帝安歇不穩,需要這些燃香調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驚起了正在埋頭批閱的皇帝。
“陛下……”
“何事?”皇帝抬頭,微微皺眉,趙嵩本是沉穩之人,這下子卻是失了方寸,不該。
趙嵩跪在地上,心中很是煎熬,從他知道這個消息開始,他就知道出大事了,“澤威軍有一支小隊趕往北驥了……”
“嘭!”
皇帝直接把手邊的白玉尊砸了出去,趙嵩把頭深深地伏了下去,兩個宮女也嚇得趕緊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這幫人竟敢如此猖狂?”
皇帝麵沉如水,眼神冰冷的好似千年寒冰,他站起身走到趙嵩麵前,“你說這裏,有沒有你趙家的動作?”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說有,我就饒了你趙家一命;你要說沒有,我也信……”
皇帝的聲音很輕,但在趙嵩耳中卻不啻於天上驚雷。
“屬下……不知……”
趙嵩額上汗珠大顆大顆地滑落,他知道這一次真的惹惱皇上了。
兵權乃是大忌,尤其是離楚的精銳大軍,隻有皇帝一人可以掌控,而這一次這些門閥家族竟敢擅自調用精銳,雖然隻有一小隊,但也已然觸碰了底線。
“這些老家夥真的是老了,這種事情都敢做。”皇帝走到昊極殿的高台上,“二十年來,朕一次次退讓妥協,想不到竟然還敢這般行事。北驥之事,朕在背後助他們,北伐之事,朕也在背後助力,到頭來竟然還不知足!”
“既然如此,也不能再怪我了……”皇帝看著腳下的钜壽城,低聲呢喃道。
大殿內,寂靜無聲,甚至都能聽到人的心跳聲。
趙嵩喉嚨動了動,他不敢揣測皇上究竟會怎麼做。
“法師的弘法大會什麼時候開始?”
“明日。”
“也好,也好。”皇帝似是在想些什麼,“你回去之後繼續收攏幽鳥,金榜結束之時,我不希望還有幽鳥參與此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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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坤殿內青煙繚繞,檀香陣陣,
和尚站在裏麵很是應景,隻是在他麵前,卻跪著控製天下萬民的離楚皇帝,這無論如何都有些驚世駭俗。
可是這位離楚皇帝口中所說的話,卻更加讓人驚懼,這難道不應是神話中才應該出現的嗎?
“離楚之所以能立國六千餘年而屹立不倒,與始祖有莫大的關聯。”
和尚沉默不語,他可以確定自己隻有二十一歲。
他早慧,從一歲多便開始記事,不可能連自己的身體成長都會遺忘,從小到大,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一年。
怎麼也不像是活了六千多歲的老怪物。
“說到底,這還與那位上師有關……”
“上師?哪位上師?”和尚第一次皺眉。
“傳聞上師三百年出世一次,存世三百年,繼而沉睡三百年,之後再行走於世三百年,沉睡三百年……周而複始……”皇帝沒有抬頭,“始祖就是在上師佛覺時,點化入爛陀山的。”
“佛覺是什麼?”和尚緩緩坐下來。
“上師行走於世分為兩種,一種稱為道清,一種稱為佛覺。道清時為仙,其名為李道生;佛覺時成佛,其名曰李龍樹!”
“一世為仙,一世成佛……”和尚喃喃自語,“這種神仙人物,你怎麼會知道?”
皇帝緩緩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容貌幾乎從未變過的始祖,“上師行走於世萬載,早已不是秘密,傳聞現在的修行之法也都是上師所傳,否則哪裏有人可以成為那陸地神仙?”
“所以,他也算是我師傅麼?”和尚看著頭頂的神龕,不禁想起了在爛陀山,自己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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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之中,廝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蘇恒越戰越勇,萬軍叢中斬人如殺雞。
玄鐵槍或刺或掃或撩,本就沒有招式可言的槍法,在經曆了長時間的戰鬥之後,變得越發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