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沒出聲,隻是靜靜的聽他說話,或許是陸戰玶覺得一個人說太沒勁,哼唧了一聲,就讓我坐下了。
這時候,我才開口說話:“其實,拆遷的事兒我還是能解決的,解決不了的,是另一件事。”
我剛要開口敘述,門就被推開了,小商店的那個老板,端著一個小火爐就走了進來,原來,他看見我去買那些速食品,就知道我是要招待人,剛好他那有燒好的煤炭,索性端過來一起享用。
曹大爺一看熱鬧了,起身就把家裏的吃食給切了,有白菜片,羊肉片,粉絲,還有我剛才帶來的罐頭肉火腿腸啥的,鍋裏紅油翻滾,看著就讓人覺得特別有食欲。
就這樣,三個老人和一個小夥子,就這麼喝了起來。
晚上,陸戰玶住在了曹大爺家裏,由於他帶來的那群兵對當地影響太大,所以全都讓他們駐紮到當地軍區去了,留在棚戶區的,隻有那個警務員小夥子。
雪已經停了,北風呼呼的吹,沿街的房子雨棚下,都垂著一尺多長的冰溜子,今年冬天特別的冷,深夜十一點鍾,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萬籟俱寂,黑燈瞎火,隻有偶爾一兩聲狗吠傳來,卻更顯得冬夜之蕭瑟。
一個角落裏,?幾十個人影踩著積雪吱吱呀呀響,一路走了過來,他們都戴著毛線帽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嘴裏噴著白氣,手裏拿著報紙包裹的條狀物體。
眾人把報紙扯開,露出二尺多長的鐵尺和自來水管,都是揍人的利器,能把人打得很疼但是又不至於出人命。
“油呢?”說話的一人,看著有些眼熟,正是當初跟著三木的那個混子,虎子。
三木一死,興業集團拆遷辦的大任就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不客氣的說,他是升職了。
當然,也正是因為升職,所以才特別積極地想要表現一把,看著大批的解放軍戰士撤離,他就動了心思,想要大半夜火燒棚戶區,抱著殺一儆百的心態,硬逼棚戶區居民搬遷。
“現成的,我從泥頭車油箱裏抽的。”矮胖子拎起手裏的鐵皮油桶說。
“你特碼的吃屎的啊,怎麼能用柴油,要用汽油!你第一回放火麼,這點常識都沒有?”虎子低聲罵道。旋即又擺了擺手說:“算了,能點著就行,走吧。”
一群人繼續前行,眼瞅著前麵就是白岩坡棚戶區了,釘子戶老曹頭的家就在白岩坡的進口處,不把這個釘子拔掉,以後連土方車進出都困難,所以興業集團下了死命令,今夜必須把這件事解決,上麵都打點好了,盡量不要弄出人命,當然了,萬一出了意外,也不是兜不住。
虎子帶著人往前走,偷摸摸的想要進入巷道口,就在這時,巷道口旁邊竄出來一個人,大聲的質問他們:“幹什麼的?”
“握草,還有人站崗,兄弟們,幹他!”虎子被嚇了一跳,但轉眼就反映了過來,手裏的自來水管一掃,就打向了問話的人。
不用說,問話的自然是龍陽無疑,龍陽反應快,躲過了這一棍子。
“兄弟們,有人鬧事!”
龍陽一聲喊,身後八道身影紛紛竄了出來,就跟對方戰到了一起。
可奈何,虎子帶的人實在有些多,留下了一部分人纏住龍陽等人,另一部分人就提著油壺徑直衝向了曹大爺家。
龍陽一看要壞菜,立馬扒開了嗓子大喊:“磊哥,有人要放火,快出來!”
就這麼一個空檔,虎子手下的小弟繼續揮舞著手裏的自來水管,咣當一下就砸在了龍陽的肩膀上,雖然冬天穿得厚,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陣撕心的痛。
這時候,我和曹大爺跟陸戰玶都喝的暈乎乎的,哪裏醒的過來?守衛的小戰士倒是衝了出去,拉開槍裏的保險。
軍中無戲言,首長就寢的地方被人偷襲,這可是天大的事兒,尤其是陸戰玶這樣的高級軍官,多少人抱著除之而後快的心態啊,那可是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要是在自己手裏出了事,那就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哪怕犧牲了自己,也要保護首長安全。
子彈上膛,積雪的反光帶來暗淡的光芒黑漆漆沉甸甸的家夥一下子就被虎子等人看到了。
不過可悲的事兒,虎子等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起來,槍這個東西在黑道可是稀罕物,如果弄一把在手上,江湖地位立馬扶搖直上啊,虎子來不及多想,大喝道:“搶槍!”